視自己至此,也生了惱意,有次丁寶枝白天起來,竟發現自己膝蓋在鋪著三層被褥的床板上跪青了。

所以這晚薛邵再度貼上來,被她一巴掌糊住了臉。

“我不要。”

夜裏他身形一頓,第一反應竟是俯身在她那張終於發話的‘金口’上親了又親。

丁寶枝擦擦臉上口水,往裏躺過去,離他遠遠的。

“寶兒...”

“你別碰我。”

他招貓逗狗似的伸手扒拉她一下。

丁寶枝氣不打一處來,猛地轉身瞪他,結果多日不理他憋在心裏的責罵全都變成眼淚,不爭氣地滾落。薛邵沒成想自己這一扒拉還給她扒拉哭了,急忙捧著她的臉擦淚。

“怎麼這麼不經逗?碰一下就哭鼻子。”

他掌心和指肚子都是舞刀弄劍留下的繭,擦得她臉皮生疼,扭臉掙脫,自己拿手背抹了兩下。

“還討厭我嗎?”薛邵問。

“討厭。”丁寶枝斬釘截鐵。

她當時那句‘討厭他視人命如草芥’說的雖是氣話,但也有六七成真,素日接觸不到他的那些瘮人的公事倒也罷了,可身邊人也要被他嚴酷處置,她接受不了。

“往後你不可以不經我同意就替我做決定,處置我身邊的人。”

他貼上來,將人圈在懷裏,“絕不再犯。”他低頭問:“那你要怎麼處置她?”

“我將人留在慧織坊暫不處置,免得打草驚蛇。等你和萬歲爺案子結束,我便將人逐出府去,讓她和她姐姐回老家去吧。”

丁寶枝吸了吸鼻子,念及自己先前說他‘草菅人命’也有些重了,給了他個台階。

“你要知道這兒不是北鎮撫司,這兒是我們家裏,你不要把那些雷厲風行的做派帶回來,你不覺得什麼,可珠珠若是死了,BBZL對我來說就成了這輩子都會偶爾記起的負擔。”

薛邵聽到那聲‘我們家裏’身形一頓,胸中又澀又甜,沉沉道了聲‘是’。

“寶兒,我不善與人交際,就是與你我也隻能憑本能傾盡所有的對你好,哪樣做得太過了你不喜歡,你便告訴我,有錯我隻犯一回,哪怕事不過三,你隻要見我再錯第二次,便打我咬我吧。”

丁寶枝一點不含糊,張嘴朝他肩膀咬下去,她虎牙不算尖,咬完了撥開他中衣,摸上去竟也有兩排清晰的齒痕。他哼都沒哼一聲。

被咬完了薛邵才記得裝疼,‘嘶’了聲道:“這才第一回 。”

“第一回 就該咬。”

“行,那就改成第一回 就得受罰。”

本來順理成章他手都順流而下到了窺伺已久的地方,丁寶枝突然想起還沒問他這幾日在忙什麼,抓住他不安分的胳膊,兩眼清明地問他。

薛邵想起這事便沒了興致,翻身麵朝上,提了口氣道:“不是什麼大事,東廠指派了一樁案子讓錦衣衛調查,累是累了點,但案子本身無足輕重,東廠就是想給我找麻煩而已。”

“噢,那早點睡吧,這麼忙就不要滿腦子的——”話沒說完,被堵住了聲音。

誰知這晚才說無足輕重的案子,第二日便要將薛邵支去外埠。他不太放心寶枝一人,黑著臉咒罵了容予半個時辰。

丁寶枝眼下`身體不算最好,薛府人手少了珠珠便沒人能夠貼身幫襯著她,之前還有薛邵事無巨細地替她做這做那,現在他人要外出,她也跟著多了些不便。

晚膳時徐嬤嬤適時建議道,不如...讓夫人去梁國公府小住幾日?

第54章

去梁國公府小住?

丁寶枝聽到這個建議就往後縮了一縮,但並不排斥,隻是看向薛邵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