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加急。
於是,他把臥房整理出一個三人寬兩人長的空地,向阿娘要了毪子鋪上;又從院子裏找了幾塊青磚搬進房裏,開始他為期一個月的健身計劃。
“衡兒,你這是怎麼了?”蘇行遠很高興兒子不再整日躺著,卻又有些詫異。
“阿爹阿娘,是誰救了我們?”蘇衡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得很隨意。
蘇行遠和白霜落互看一眼,最後實話實說,蘇衡暈倒他們同時遇襲,醒來以後就已經在蘇宅,攜帶物品一樣不少,蘇伯也躺在臥房裏,臥房門上粘著一張“別擔心”的紙條。
不論他們如何回憶,都想不出所以然,麵對蘇衡的疑問,也隻能回答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才最讓人心驚膽顫,一室靜默。
許久,蘇衡才打破安靜,問:“阿爹,您知道雅公子嗎?”
“沒聽說過。”蘇行遠詫異地看著蘇衡四肢著地趴著,身體繃成木板的樣子,一起一伏得很吃力。
“四月初九,我要與國都城調來的醫士們,一起去無當山的銀虎營當戍邊軍醫,為期一年。”蘇衡剛做了三個俯臥撐,兩條小細胳膊就開始發抖。
“什麼?!”白霜落手裏的臉盆咣當掉在地上,濺了一地的水。
苦熬多日的蘇行遠好不容易能喘口氣,聽到這樣的消息,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上不來。
就蘇衡的身子骨,去戍邊營地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雅公子救了我們蘇家,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蘇衡很淡然,“他沒有提其他要求,隻是讓我去當一年戍邊軍醫。”
“孩兒今年也有一十八歲了,也該擔起為人子的責任。”
“放心吧,阿爹阿娘,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可以把身子養好的,馬車裏有全套的戍邊用物品,我連虎營腰牌都有了。”
蘇氏夫婦震驚得幾乎站不住,接過蘇衡遞來的腰牌反複地看,越看越絕望。
蘇衡故作輕鬆:“阿爹阿娘,放心吧,我會活著回來。”
*
第005章 長亭折柳
左邊是雅公子的契約書,右邊是那什麼狗屎的名醫係統,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蘇衡打算放手一搏。
“阿爹,您常說,身為醫者,治病救人是第一大事。你們在綏城治病,我在戍邊營地治病,在哪兒治都是治,對不對?”
皇命大過天,腰牌上已經刻上了蘇衡的名字,蘇氏夫婦想抗命也不可能,再加蘇衡的態度堅決,他們也隻能配合,於是藥補食補輪番上陣。
蘇衡每日都在小憩空間裏睡覺,俯臥撐、平板支撐、波比跳、跳繩、跑步……他的飯量和運動量的增長呈正比;運動以外,還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家事,再有閑暇就去守著蘇伯,陪他聊天解悶兒。
半個月後,蘇衡第一次想起來照鏡子,銅鏡裏蒼白的臉龐總算有了血色,然後盯著鏡子裏完全陌生的自己,走神了足足一分鍾。
當天又征得蘇氏夫婦的同意,泡了一次木桶熱水浴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原主的臉和身材實在是上蒼厚愛,簡直是古代美男的典範,難怪公主搶著要他當附馬呢。
蘇衡在浴桶裏臭美了一柱香的時間,然後用水潑醒自己,醒醒嘿,你是要去當戍邊軍醫的人,行醫靠的是實力,不是靠臉!
蘇衡又雲淡風輕起來,每隔三天就修正一下健身計劃,第二十天時,蘇衡終於擺脫病容時,蘇伯也可以拄著拐杖下床活動了。
四月,綏城的初春姍姍來遲,整座小城慢慢透出些許綠意,一日不停的大風帶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