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剛剛成年的少男少女,對性一知半解,卻急於享受,享受就享受吧,又沒人給他們科普安全措施,不小心弄出個孩子。他們對生命沒有敬畏,驚慌之下,隻有‘扔了’這個想法。”江嶼無奈搖頭,又說:“因為無知,這些人連最起碼的負罪感也不會產生。”
江嶼陳述事實,這些事實由社會各種因素造成,很難徹底根治,人生百態,卻苦了被迫來到這世間、遭受疾苦的孩子。
江嶼淋過雨,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可以替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們撐把傘,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誰也無能為力了。
林瑟舟覺得口渴了,他心裏萬千思緒,到最後也隻能無力歎氣。
江嶼覺得這氣氛的走向不太好,自己之後想說的話,不應該是這樣的鋪墊。
“不用這麼傷春悲秋,”江嶼笑了笑,說:“大千世界,各有各的命,不論好壞,自己每走一步,抬起頭,再次遇見的人,都是天大的緣分。”
所以,他們也遇見了。
“嗯,”林瑟舟突然想起江嶼也有一個帶在身邊的孩子,“所以你跟江念堯也不存在血緣關係?”
江嶼說是,他解釋江念堯不是棄兒。
林瑟舟沒往其他方麵深想。
江嶼說:“堯堯是被拐兒童,我從人販子手裏把他搶下來的時候他才一歲多,什麼都不記得了。”
林瑟舟一愣,問:“你當時沒報警嗎?”
“我那時剛出社會,什麼都不懂,用一塊板磚唬住了人販子,搶了孩子就逃命,沒想那麼多。”江嶼苦笑,他不太好意思了,“十幾年前啊,那會兒社會對兒童拐賣的宣傳力度不大,重視的人也不多,我把堯堯帶回家之後,稀裏糊塗的就自己養了。”
林瑟舟設身處地想著江嶼當時的生活,他問:“你自己要生活、要賺錢,還要養一個路也不會走的孩子,累嗎?”
“累啊,不過挺有意思的。”江嶼說:“也有人幫忙,孤兒院的人都是幫手,我不算一個人。”
山頂的風大了些,吹亂了江嶼的頭發,林瑟舟想順一順,心裏癢。
江嶼沒注意到這些,他接著說:“堯堯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沒瞞著他。這幾年信息發達了,電視、網絡到處都是打拐尋親節目,意識到位了,我整個人茅塞頓開,立刻帶他去了趟公安局采血。”
按江嶼這麼說起來,應該有段時間了。
林瑟舟問:“既然他備了案,一直沒有消息嗎?”
“沒有,”這事兒說起來就挺苦惱的,江嶼蹙眉,“所以我心裏也沒底,一直不敢跟堯堯正麵聊這個。”
傍晚的風帶著點兒巧勁,愈發肆無忌憚了,林瑟舟始終沒忍住,掌心覆著江嶼的發頂,輕輕拍了一下,像是安撫。
江嶼讓這手掌釘住了魂魄,呼吸亂了,連眼眶也發麻。
風吹不走的曖昧,在江嶼和林瑟舟身邊飄飄蕩蕩,眼看就要現原形,江嶼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悄悄地想看一眼林瑟舟,沒想到林瑟舟的目光比自己還要似乎忌憚。
他什麼意思?江嶼想——
差不多了吧,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江嶼說:“林老師——”
林瑟舟笑了笑,說:“叫哥。”
“舟哥——”
“嗯。”
江嶼的心跳在這一刻徹底不按照生理節奏來了,一會兒快、一會兒更快,跳到了嗓子眼,江嶼喉結滾動,想把這種緊張又混亂的心緒先按下去。
林瑟舟看江嶼心裏壓力挺大的,怕把人憋過去,於是挪開了些身體。
江嶼以為林瑟舟要跑,下意識拽住林瑟舟的胳膊,用的力氣不小,挺疼,林瑟舟沒吭聲,還是這麼輕輕柔柔地看著江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