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我手心全是汗,一下愣住。
“Bunny!”
我驚醒,麻利地抽出繩子綁上關山的手腳。
太攀鬆開手,手臂上有一圈指印。
幾個孩子瑟瑟發抖地擠在角落裏,像一群被嚇壞的小雞。
「他一直這樣?」我問小瘦猴。
小瘦猴呆呆地搖頭。
太攀道:“在阿克漢搞到毒品比白糖還容易,一路上存貨吸光了,在基桑加又沒地補充吧。”
剛才慌亂之中,關山懷裏的錢包掉出來,我俯身撿起,一張照片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屋裏一片昏暗,我跪在地上摩挲。
一束光突然打過來,太攀掏出手電筒:“我就知道能派上用場。”
照片背麵朝上,清秀的鋼筆字寫著“吳關山和白秀嶽”。
他也姓吳啊,我這樣想著,把照片反過來——
兩個人青年人對著我開朗地大笑,男的顯然是吳關山,可那女子竟然長得與我九成像!
我心中瞬間浮現一個想法。
身後一聲聲呻[yín]鑽進我骨肉裏,化作利刃剮蹭我的頭皮。
太攀一直沉默,顯然他也看到了。
我顫唞著把照片塞進錢包中,怎麼也對不準,幾下之後,被精心保管的照片角翹起來。
一手雙將它們從我手中抽走,照片被妥貼地夾進去。
太攀輕輕拉開關山的外套,將錢包放進內側的兜裏。
地上的人不再哀鳴,隻是大口的喘氣。
我癱坐在地上,頭頂是漆黑的天,悶熱到喘不過氣來。我觸摸麵罩,人世間的無常與荒謬化為這一層小小的布料。
第106章 關山難越 上
關山逐漸平靜下來,我輕手解開束縛他的繩子,他的手腕上留下幾圈紅痕。太攀扶他起來,從兜裏抽出一根煙點燃遞給他。
“謝謝。”關山疲憊地含著煙,嘴唇蒼白。
我什麼也沒說,把外套解下來蓋他身上,跟太攀離開。
“喝一杯嗎?”
我不想喝酒,隻想找個地方坐坐,於是我倆來到鎮上唯一的酒館。
太攀對著吧台的調酒師道:“一杯百利甜加椰奶,一杯威士忌。”
這個點酒吧還很熱鬧,我們倆坐在二樓廊外,對著淒涼的街景沉默。
酒來了,椰奶百利甜是冰的,很適合在這個夏夜喝。
太攀再一次點燃香煙,夾在手裏,任由它燃燒。
“他是你要找的人嗎?”
“不是。”
“嗯?”他把胳膊擔在藤桌上,側臉看我,眼睛明亮而帶有一絲探究。
酒吧裏的賣唱藝人抱著吉他,唱一首當地的歌曲,十分歡快,屋裏的人拍桌子應和。我透過綠色的玻璃窗看過去,人人都很快活。
太攀問:“這歌在唱什麼?”
“我聽過很多人唱,趕集的時候,結婚的時候,任何應該唱歌的時候,老實說我並不知道具體的意思,但知道有幾個詞大概是’家‘、’愛‘、’我‘。”
酒很甜,幾乎嚐不出酒精味兒,我喝的很快,感覺臉有些微微發熱。我看著太攀的側臉,被玻璃過濾的光照在他臉上,像舊雜誌上褪色的模特照片。
“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我有些後悔,不該說起這個話題。
但太攀很狡猾,他抓住了我的未盡之言:“是前男友嗎?”
他捕捉我躲閃的眼神,跟他對視的那一刻我無法撒謊,尤其是這樣脆弱的時刻。
“他也是個覺醒者……樣樣都好,我們年少相愛,你敢相信嗎?他還帶我去私奔。”我輕笑,“我們兩個人騎摩托車跨越上千公裏,從極北之地到南方,像是——”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