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半點燈火的光亮都沒有。
關修謹沒睡, 而是一直坐在窗邊。
言心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抖了抖沾在衣服上的羽毛——手工編織的野禽羽毛毯子比她想象中的要舒適,就是掉毛掉的太嚴重。
“剛才你是想到了從前的研究嗎?”言心問道。
畢竟她可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夢,大概率是受了某人的影響。
“對, 畢竟在詢問之前先把要問的問題整理好,會比較有效率。”
言心眨了眨眼, 關修謹的語氣讓她感覺接下來八成是要去逼供的。
不過他以前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是個會將一切東西都提前準備好的強迫症,這是在緊張什麼?
“去問誰比較好呢?”言心將上半身探出窗外,“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幸運。”
之前那個給他們帶路的男人大約是撒了謊, 言心可不認為族長會每天夜裏出去巡邏這麼親力親為。
順便一提,現在這件屋子的房門被從外邊反鎖上了。
從窗戶翻出來當然會弄出動靜,但是言心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村民們在言心“體貼”的催眠能力下已經沉浸在夢中,就是遇上地震火災都不會醒。
二人往村口的相反方向走去, 在途徑村落中心時看到了一間簡陋的禮拜堂——隻有石柱支撐著頂棚,四麵沒有牆,大概是為了方便村民們直接在廣場上做禮拜。
禮拜堂中放著一尊正在喂奶的聖母像。
“基督教本身並不崇拜聖母吧?”言心問道。
而且那具石像中被懷抱著的小嬰兒, 看起來並不太像是人形——雖然也不排除是雕塑技能太差的緣故。
“那是伊西斯懷抱著荷魯斯的雕像,直到公元五世紀的時候,這個形象才被吸收進了基督教。”關修謹解釋道。
言心點了點頭, 隨即抬頭往上看。
在工業徹底廢止的十年後, 天空澄澈的不真實,星河綿延到天際盡頭, 寂寥而璀璨。
村子裏的人都被言心強行拖入了沉眠, 他們一路還看到了幾個抱著武器本該是在巡邏的人東倒西歪地睡死在路邊。
在所謂“神的庇佑”之下, 村子附近根本就沒有低階喪屍,這種警戒顯得十分多餘且奇怪。
最終,二人在一間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小棚子前停了下來。
雖然沒什麼根據,但言心認為,來找那個大腦使用率最高的人總沒錯。
門是從裏頭被閂上的,關修謹正要從背包裏將刀具取出來,就見言心已經自手肘抽出了一條骨刃。
“……”有這個必要嗎?
言心一邊將骨刃伸進門縫去將門栓挑開,一邊笑著道:“一直以來就很想這麼試一次了。”
見關修謹毫無反應,她撇了撇嘴道:“有時候真懷疑你究竟有沒有童年。”
打開屋門之後,屋內的陳設同他們之前住的並沒有太大區別,掀開木床上搭著的毯子,上邊蜷縮著一個少年。
少年是典型的雅利安人相貌,輪廓很深,正睡得香甜,側臥的時候雙手仍舊在胸`前交互握著,仿若是正在祈禱的時候突然就睡著了。
不過大約是不會有人穿的這麼清涼,上半身□□著在被子裏祈禱。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啊。”言心輕聲說著,要靠近一步去將少年喚醒,卻被關修謹攔了下來。
“你不會覺著他也很‘可愛’吧。”他道。
“……”所以這個梗是過不去了!
關修謹伸手點在少年的額頭上,讓他從沉眠中清醒過來。
“唔……”少年皺了皺眉,在睜開眼看到兩個不速之客後,並沒有多驚慌,而是坐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是剛才來拜訪的兩位客人吧,你們來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