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江母倒是有些訝異。往常她照例將這些話做總結說的時候,江聽聞都會冷淡地道:“已經拒絕了。”
江母奇了:“哪家的女孩子啊?”
江聽聞將視線從豔麗的玫瑰上移開:“不是女孩子。”
“啊?”
“是男孩子。”
“啊?”
有其他男孩子跟江聽聞告白江母不是不知道,但江聽聞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這……”江母壓了下想笑的嘴角,真驚奇,“你已經成年了,喜歡不喜歡的我不管你,但你要想清楚不能耽誤別人,那樣我會生氣的,我教出來的孩子不能不負責任。男孩子女孩子我都能接受,就是你爸哪兒……”
“他不是喜歡我。”江聽聞將花放在茶幾上,“他隻是在玩兒遊戲。”
“那你?”
“我也不喜歡。”
當天說著不喜歡的江聽聞在一個月後就和家裏出了櫃。雖說先有了個心理準備,但江母還是訝異,而且她攔不住江父!
聽江聽聞說自己喜歡上一個男生的江父瞪大眼睛,似乎覺得天都塌了,還覺得這有病。
那頓家法不留一點餘地地落在身上。江父是軍人,身經百戰,知道怎麼打人能讓人最疼,更知道怎麼打人能將其打出內傷,卻留著人性命。
江聽聞直接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等江父再問他喜歡男人的病好了沒,江聽聞直接道:“更重了。非他不可。”
江父氣得差點兒想打死他。這次江母直接一通哭,說要不要也把我一起打死,這才把江父攔住了。而且那時候離高考越來越近,江父再氣也不能怎麼樣,以大局為重。
……
“可是你根本沒想著去認識我。”清恕桑眼睛紅紅的,“哪有你這樣喜歡人的啊?你冤大頭吧?”
“我很想去。”江聽聞把他手捏在手裏,語氣有點失落和對現實的無力,“可我要走了,去的是軍校。那時候認識你,我怕你不喜歡我,我難過;也怕你喜歡我,等我走了你難過,我更難過——更怕你喜歡我後等我,在很長時間的磋磨下最後我還是失去你……比死了還難受。”
“這些場麵我每天都假設,感覺一點也不好。”
江聽聞笑了下,說:“所以我那時候每天睡前都會許願。”
清恕桑:“什麼?”
“那時候你還沒成年,我就許——希望清恕桑不要有喜歡的人。”
清恕桑罵:“有病病……”
他擁住江聽聞的腰身,把臉埋進他胸膛,許久都沒說話。
“等你成年,我睡前就換願望了。”
“呃……”清恕桑悶悶的聲音從下麵傳出來,“什麼?”
江聽聞拍清恕桑的腦袋,像拍小動物的腦袋似的:“希望清恕桑不要談戀愛。”
清恕桑抓住江聽聞在頭頂作亂的手:“那第二次挨打呢?你救了我一命,多有功的事情啊,叔……爸為什麼還打你?”
江聽聞:“因為在學校裏的各項成績都很突出,我提前畢業了——也就是要到部隊報到。”
自然,他所去的部隊更是嚴於律己,還很不「通情達理」。
被選中的人隻有一次機會過去報道,除非死了,不然隻要不去,就再也去不了了。這是一個一生隻有一次的經曆。
江聽聞:“走之前,我想親自去看看你。”
清恕桑狐疑:“親自?”
江聽聞抿唇,不解釋。
他很幸運,見到了清恕桑,但那天又很糟糕,他目睹了意外發生的一瞬間。
眼睜睜地看著不知由於什麼原因橫衝直撞的汽車直朝清恕桑而去,江聽聞想也沒想便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