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陵天不在身邊, 沒有人會照顧她到方方麵麵, 也沒有人會在她麵前擋著,她隻能表現出堅強獨立,一切都要小心留意,甚至草木皆兵。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 一個人時尚可以說服自己什麼都可以做到, 但愛你的人出現了, 卻又會在看到他那一瞬就忍不住的軟弱, 朝他訴苦。
陸陵天感受到手背的一點濕意, 心疼的俯身親了親小姑娘的發頂:“對不起,是我來晚了,現在阿梨不怕了,一切都有我在呢。”
他摸著姑娘的發梢一下一下安撫,若不是得知她肩上還有傷,現在隻想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才能填滿自己這兩天一直空落落的心。
隻是想起沈梨的傷勢,陸陵天又更加心疼的不行,剛剛貝縈雪在外麵給他描述時他甚至不敢去細想,隻恨自己不能替她痛……
小心翼翼的撫上沈梨的右肩,他還是忍不住俯身抵上她的額頭,低問:“是不是很痛?”
沈梨的臉一直貼著他的手背不放,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乖巧道:“沒有傷到骨頭,我用了兩次竹二給的藥,現在已經好多了。”
“我看看,好麼?”陸陵天問她,隻覺要親眼看過才能安心。
沈梨想起貝縈雪昨天晚上說的話,怕他看了心裏會難受,想轉開話題,問了一句郡主去哪兒了?
然後便叫陸陵天深深地看了一眼。
他知道沈梨的心思,歎了口氣:“阿梨,我不親眼看過你的傷心裏會放心不下。”
沈梨看著他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眶和才兩日未見便顯得憔悴起來的臉,也很是心疼,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他已經冒出青茬兒的下巴,小聲問:“你一直在我找麼?”
“嗯,”陸陵天點頭,“找了兩夜沒有合眼。”
沈梨一下便心疼了,她撐著他的手讓他扶著坐了起來,然後對陸陵天道:“那我讓你看了肩上的傷,你便上床來休息,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想,不然身子會吃不消的。”
“好。”
陸陵天應下,找到小姑娘,他一直緊繃的神經便能鬆一鬆,餘下的都不是問題。
於是沈梨看了一眼門窗,見都是鎖好的,便任由陸陵天輕輕替她解了衣領的扣子,露出傷到的右肩。
原本白皙如凝脂的肩上大片紫紅帶著血痂的傷痕觸目驚心,陸陵天的眼神猛地一沉,一隻手忍不住緊攥成拳。
雁道山那群山匪該死!
一抹陰翳從他眼裏劃過,很快又叫他斂眸掩下,他不想嚇著小姑娘。
輕輕握住沈梨的肩,男人抿緊唇細細捏了捏,聽見她輕輕抽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像小時候一樣往她肩頭輕輕吹了吹,哄道:“阿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村裏的大夫他不能完全信任,所以要親自摸過沈梨的肩確認隻是皮外傷後,陸陵天才又從懷裏拿了一個瓷瓶出來。
“這個是我在北境熟識的一位好友配的藥,比暗衛用的更好些,但一會我需要給你在肩上揉開,阿梨若是覺得疼了,就咬著我忍一忍,好不好?”
這個藥能最快速度讓沈梨的肩膀恢複,但揉藥時會有些痛。
陸陵天說完又頓住了動作,沒等沈梨回答就好像又後悔了似的,把瓶子重新蓋上往懷裏收,兀自搖頭:“算了,我舍不得你痛,竹二的藥慢是慢些,但不用受罪。”
沈梨看著他為了一瓶藥反反複複猶豫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她按住他往回收的手,隻軟聲道:“沒關係的,就用這個吧長雲哥哥,我想快些好。”
陸陵天看向她,片刻後終於點點頭,將人小心攬進了懷裏,讓她尖尖的下巴抵著自己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