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裏也是燈火通明,客廳裏,地上都是紙張的碎片,李正簫坐在客廳中間地麵上,臉色煞白,兩眼無神。
李家二叔蹲在旁邊,叫了幾聲李正簫的名字,對方毫無回應。
他蒼老的臉上帶著冷肅的表情,皺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李震白,“他說的都是真的?”
李震白回答:“是……”
二叔臉色徹底沉下去:“你打電話叫我們過來,說要開緊急家庭會議,難道就是要通知我們你要娶你的親弟媳嗎?”
李震白嘴角露出笑容:“是前弟媳,他已經和正簫離婚了。”
二叔看了眼其他幾位坐在沙發上的同輩人,那幾位臉上也都難看得很,而在場年紀最大的九十多歲的五爺爺還耳聰目明,隻是腿腳不太好,他用枯瘦的手嘭的一聲拍了輪椅扶手一下,斥責道:“胡鬧,小二,你去把家規請出來!”
二叔見狀連忙勸道:“五叔,震白他隻是一時糊塗,犯不上鬧成這樣,我看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
老頭胸口上下起伏,拉風箱似的喘了幾下,蒼老渾濁的眼睛瞪著李震白罵道:“明明是個聰明又穩當的孩子,向來都不用人操心,如今卻犯了糊塗,正簫結婚時我就看那個林真不順眼,長相太出挑,一看就不是個穩當人。
震白啊,你還是經曆得少,趕明讓你嬸子給你多介紹幾個漂亮姑娘和小夥子,我就不信沒有比這個林真強的,到時候看中了結了婚,你也就收心了!”
二叔也在旁邊勸:“是啊,震白,你喜歡誰誰能不願意跟你呢,何必在那一棵樹吊死,要我說,你要是一時還離不開他,問題也不大,就悄悄在外麵養著,他林真願意最好,不願意的話,他現在身家雖然不少,但和咱們李家沒法比。
到時候掐住他的上下遊,讓他一沒有原料二沒有銷路,逼著他鬆口,再不行就稍微給他漏點好處,要麼他除非不再B市,想在B市進一步發展,總繞不過咱們李家,你想怎麼樣他,不都是輕而易舉的嗎!”
李震白垂著眸子,聽他們七嘴八舌議論這件事的處理方式,等到所有人都說得嗓子發幹,意見逐漸統一為二叔的想法後,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輕描淡寫地說:“把家規請出來吧,我接受處罰……”
他走向書房,頭也沒回道,“那之後,我有事要通知你們。”
二叔在他身後臉色大變,轉頭衝其他人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怎麼還能來那套,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五爺爺臉上的黃褐斑都在顫動,氣得直喘,“這是不撞南牆不死心了,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我看他能挺過幾下,讓他去!”
……
一小時後,李震白臉色白得像紙一樣,跪在書房中央,密室的門開著,家規被供在書房中最顯眼的桌子上。
李正簫匍匐在他旁邊,臉色倉皇,滿臉是鼻涕和眼淚,一聲聲叫著「哥」。
“我的罰領了,話也說完了……”李震白嗓子有點啞和虛弱,但語氣平靜堅定,“剩下的,就是等你們的決定了。”
二叔憤怒道:“你這是在拿整個李家的安穩來威脅我們!”
“是……”李震白頭也不回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五爺爺氣得快背過氣去,旁邊人一通安撫,二叔蹲到老人身邊,深深歎了口氣:“五叔,我們去隔壁商量一下吧。”
又過了一小時,李正簫跌跌撞撞進了書房,撲到他哥身前,抱著他腿喊道:“別跪了別跪了,他們同意了,結婚的事同意了,裁員的事也同意了,隻要你們結婚的事兩年內暫時不曝光,等外麵的關注淡了,不給李家造成嚴重負麵影響,就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