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嬤嬤心有疑慮但仍立即應下。

守門的那名侍衛見她要離開,連忙重跪在地。

在他開口之前,一旁的葉嬤嬤攔住他道:“你放心,殿下沒有不管他們。”

“你和邢愈說說雲月公主為什麼要帶走那幾個人。”

葉嬤嬤知道,範明真是雲月公主的弱點,殿下派邢愈去範府就是為了帶回那幾名侍衛。

這些突然被調過來的禁軍應是殿下覺得可以信任的人。隻是不清楚殿下為何會知道邢愈的名字,又如何確定他們是可信的。

葉嬤嬤未曾聽說太醫院有叫林謹的太醫。以往先帝和先皇後都更信任太醫院院使張太醫,公主的身體也一直都是他在照料,不知殿下為何不願再用他了。

公主成熟了不少,除了去接臨將軍那會兒,她的心△

江柔隻好先作罷。

她隱約覺得,父皇似乎不太願意讓江殊瀾去和親。

江柔走後,內侍來稟報:“陛下,紀將軍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皇帝筆下不停,淡聲問:“站著的?”

“回陛下,是跪著的。”

“還不算蠢,那就讓他跪著吧。”

皇帝放下筆,端起旁邊的茶盞淺飲了一口。目光掠過茶盞時,他眉間微蹙。

江殊瀾沒喝下毒茶,那半枚不知去處的虎符便終究是根紮在他心裏的刺。

先帝駕崩前把皇位傳給了他,可本該由皇帝保存的右半虎符卻憑空消失,隻給他留下一個空盒子。

如今調兵遣將的兵符有一半在臨清筠手裏,那是先帝駕崩之前便交給臨清筠去應對邊關戰事的,他還未找到機會收回來。

另一半下落不明,最有可能是在江殊瀾那兒。

一擊不中,江殊瀾隻要不蠢便肯定會有所防備。她今日突然主動接近臨清筠,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想謀求他那半枚兵符。

大啟軍隻認兵符不認人。苦心籌謀良久,他坐上了龍椅卻仍不能安眠。既然兄長給他留了這麼大的隱患,也就不能怪他對他女兒不擇手段了。

*

江殊瀾心急如焚地到將軍府門口,來不及和守門的侍衛說什麼就跑了進去。一路上都有人和江殊瀾行禮,卻並未阻攔她。

她循著記憶裏的方向,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臨清筠臥房外。

房門緊閉,門口無人把守也沒有任何人進出。江殊瀾竭力平息了一下呼吸,輕輕推開門。

屋內很安靜,還有濃重的血腥味沒散去。江殊瀾心口一緊,快步往床榻的位置走去。

借著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她看見他蓋著錦衾躺在床上,呼吸聲很淺,幾乎讓她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江殊瀾無聲地走近,瞥見桌上的空藥碗,知道他已經服過藥了才稍稍放心了些。

這裏沒有照顧的人或是大夫在,應是已經緩過來了正在休息。但江殊瀾也注意到,臨清筠露出來的半張臉很蒼白,幾乎沒什麼血色,和墨色麵具之間的對比太過刺目。

江殊瀾想靠近卻又無力邁步,美眸含淚,心底的刺疼與難過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上一世的今日是她毒發後掙紮於生與死的邊緣,現在竟是換了臨清筠身受重傷。

這是她重活一世帶來的變故嗎?

還是老天給本不屬於這裏的她的懲罰。

第七章

江殊瀾終於走近臨清筠,屈膝倚在床榻邊緣,不斷將氣息放輕放緩。

她牽住臨清筠放在錦衾之上的左手,微微側首,冰涼的臉頰感覺到熟悉的溫熱後心才定了一些。

他還在。

在江殊瀾看不見的床鋪內側,臨清筠右手僵了僵,隨即緩緩收緊。

她臉上有淚水。

靜靜地在臨清筠身邊待了一會兒後,江殊瀾聽見門外有人聲傳來。

“公主,將軍府來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