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1 / 3)

樓氏逼人太甚,事已至此,您若不先下手,恐怕下一個遭遇‘不測’的就是殿下府上。”

李徽有些發愣。

“那……那你們這樣做,豈不是讓樓家更恨我?”他又急又怒地說道,“樓越必定會認為是我要崔元瑜動的手,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意欲何為!”

李徹便是在這個時候到的。

李徽一見他就立刻問道:“父皇怎麼說?”

李徹看他臉色都在發白,心下不由歎了口氣,緩聲道:“衛尉卿還是那番說辭,父皇也不能說什麼,況且有二兄你也‘受傷’了。”為了寬對方的心,他又補道,“中途樓妃還挺著肚子趕了過來,哭著要求父皇徹查此事,父皇起先還哄著,後來也煩了,說了句‘幾個餘孽的事,既已明擺著除了還能再查什麼,又不是屋頂垮塌砸死人’,樓妃立刻便沒了言語。”

李徽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二兄,”李徹說道,“衛尉卿臨走時讓我轉告你——他們都在等你一句話。”

李徽又覺得頭疼起來。

李徹與陸方對視了一眼,後者沉吟須臾,說道:“殿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們所有人都努力了這麼久,不可因樓氏而廢,更不能因聖上對樓氏的偏心而廢。我們和樓家鬥了這麼久,現在無論誰輸,在對方手裏都不可能再有善終,況聖上對立儲的態度大家也都看到了,恐怕不到最後是不肯放棄長生之念的,但若真到了那步,我們就太被動了。”

“殿下,”他說,“您該有個決定了。”

李徽來回踱著步子。

李徹說道:“二兄,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交托在你手上了。父皇年邁,他老人家既然醉心求仙問道,我們做兒子的也該成全他才是。”

李徽慢慢停下了腳步。

“既然已是這樣……”他狠心咬了咬牙,說道,“那便做吧。”

鬱氏醒過來之後便落下了驚厥遺症,隻要心緒起伏一大就容易發病,起初幾日她常常夢到那兩個庶子被砍死在自己眼前的情景,回回驚醒,然後都還來不及平複,緊跟著就發了病。

她才臥床休養了不到十天,整個人都被折騰地沒了脾氣,又怕又累,天天忍不住哭。

剛開始樓越還來陪陪她,也說了些安慰的話,但後來見她始終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自己也瞧得有些惱火,加上他近來議事頻繁,便幹脆住到了外院書房裏去。

身為兒媳的程氏倒是日日都在床前侍疾,鬱氏的驚厥症雖然還不算嚴重,但因她原本就是個脾性大的,所以就形成個不良的循環:生病,發脾氣,再發病,被折騰之後心緒更不穩,又忍不住發脾氣。所以程氏照顧她的時候並不太好受。

正常情況下鬱氏還知道要克製心緒,但偶爾有那麼幾次她實在心裏煩,又沒辦法發泄,就一遍遍地使喚程氏這樣那樣,再不然就是挖苦諷刺對方兩句,大多都是圍繞著說程氏生不出孩子,人也不夠聰明這些話。

程氏也沒有辯駁什麼。

第十天上頭,樓宴過來了,還特意帶了些禦賜的枇杷,鬱氏吃著酸甜可口的水果,連帶著覺得心裏頭也滋潤了不少。

“阿程呢?”樓宴坐了好一會兒也沒見程氏,蹙眉道,“她沒有在阿娘身邊侍奉麼?”

鬱氏道:“我先前嘔了她半身,讓她回去洗澡更衣了。”

樓宴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但鬱氏提及此事,卻不由心中憤憤,說道:“我落下這病症,都是拜昭王和那些士族所賜!”又不甘地道,“原本我都已經幫你看好蒼梧郡端溪那邊的一戶丁姓士家了,不管是門庭還是那女子的品貌都符合你的要求,但現在我們家出了這樣的事,隻怕那邊也不會再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