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不提前派人通知一聲?”陶新荷邊說著話,邊笑著走了上來。
崔夫人笑道:“近日天氣好,我來你們這裏住幾天,逛一逛。”
陶新荷這才注意到芙蓉等人手裏還提了不少東西。
“那敢情好,”她笑嘻嘻地上前挽了婆母的手,說道,“正巧再過兩日便是重陽了,到時我們還能一起去看戲射!”
崔夫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晚些時候崔湛回到家裏,得知母親過來小住,也沒有多問其它,隻說戲射那日自己會陪她們兩個一起去五梅坡。
等到夜裏夫妻兩個關上房門,他才問陶新荷:“今日你同阿娘單獨說話時,可有覺得她哪裏不妥麼?”
陶新荷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便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都打聽過了。阿娘這次過來並非是因受了什麼委屈,隻是她懶得因父親去沾染些幽怨,所以就索性過來找我們玩兒了。”
陶新荷這話基本上是出自於她自己的總結,崔湛了解母親的性格,知道他阿娘不會說得這樣直白,不過遇上這麼個投契的兒媳,自然是一聽就懂,倒也的確用不著他阿娘說得太白。
他想到這幾次見到爹娘時的情景,不由淡笑著搖了搖頭:“我就說阿娘怎會在秋收盤賬之前離開崔園。”又頗有幾分感慨地道,“阿爹如今待阿娘倒的確是和從前有些不同了。”
陶新荷不以為意地隨口回了句:“隻怕是晚了些吧。”
崔湛聞言一愣,然後不知想到什麼,忽地拉過了她的手。
正準備往床邊去的陶新荷茫然地回眸朝他看來。
“新荷,”他極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和阿爹不一樣的。”
陶新荷雖聽得懂他的意思,但卻不太明白他這突然的擔憂從何而來,不過基於誠懇的本能,她很是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啊,你其實像阿娘,不像公爹。”
崔湛微鬆了口氣。
方才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於心底湧出一陣恐慌,生怕她會聯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之類的話,又被從前的事影響,對他的信心和喜歡再大打折扣。
陶新荷就順手拉著他一道往床邊走,邊走邊道:“昨天晚上我好像被蟲子咬了臉,剛才桃枝她們特意又拿香藥熏了遍床帳,我們快進去捂著再說。”
崔湛忽頓。
察覺到他的停滯,陶新荷回過頭看來,正撞上他略顯尷尬的目光。
“嗯?”她微感疑惑。
崔湛看了她半晌,忽而一笑,然後湊身近前,低頭在陶新荷臉上親了一下。
“可是被這樣的‘蟲子’咬的?”他垂眸看著她,語聲低輕地說道。
陶新荷倏地漲紅了臉,怔怔望著他,過了片刻似是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大晚上地不睡覺來撩撥人呢?”她像是害羞,又像是在埋怨地說著。
崔湛看著她唇角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忽然間毫無預兆地被勾動了心弦。
他毫不猶豫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你這樣說可冤枉我了,”他笑著,用猶如耳畔呢喃的語氣對她說道,“昨夜我隻是想與你親近,這樣——”
崔湛偏首,輕吻在她耳尖,然後若即若離地緩緩下移,最後,停在了她早已滾燙的耳垂。
“才叫作撩撥。”他語帶笑意地輕聲說著,又道,“你若弄不懂,我們可以去‘捂著’慢慢交流。”
陶新荷紅著臉側過身,回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崔湛唇角微揚,抱著她大步往床邊走去。
崔夫人在深花巷住了兩天,每日裏見著兒子、兒媳都是滿臉的笑容,直到重陽戲射當天,她在五梅坡看到了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