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不想撥開那隻手,就想靜靜地貼著。
顏珞疲憊得很,然而多年的習慣讓她潛意識裏醒了過來,往日可以請假,今日不成。
但還有會兒,可以晚些時候再起來。
顏珞醒了,也不會再睡。而是貼近顧闕,慢慢地,舌尖舔上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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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珞照常去上朝,路上冷,顧闕給她塞了幾個暖寶寶。
上朝後,有人提及追封霍明堂,女帝不準,顏珞麵色不好,並未說話。
散朝後,女帝留下她,提及霍子旭。顏珞說:“三年丁憂,三年後再議也不遲。”
女帝擺手:“朕想就此處置了。”
顏珞抬了抬眼皮,“陛下,莫要天下人寒心,急不在一時,霍老德高望重,你若一意孤行,有損您的聖明。”
涉及自己的名聲,女帝遲疑了,高坐帝位多日,她有些飄忽了,幸而丞相提醒,她忙改正:“丞相說的是,不急這一刻。”
“丞相今日可忙,隨朕去琉璃房玩上片刻?”
顏珞拒絕,低眸說道:“臣還有公文處置,陛下不如喚溫大人去玩。”
“她也忙。”女帝意興闌珊。
顏珞趁機退下,回官衙。
然而她剛跨過門檻,下屬來報,南平炸了,死傷無數。
顏珞負手而立,迎著末冬的陽光,微闔眼眸,低喃一句:“炸得好。”
官衙沸騰,個個坐立不安,都來問丞相。
“我也不知,且等陛下定奪。”顏珞懶得理會,不願多說。
“丞相,我等入宮去見陛下?”
顏珞覺得這人很煩,沒瞧見她才出宮的,又進宮,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她委婉拒絕:“你們先去,我還有許多公文處理,處理後再見陛下。”
其他人等不及了,紛紛入宮。
顏珞嗤笑,回到自己的屋子來舒服地坐下,頭有些暈眩,難受得很。
休息了片刻,緩過來,她打開公文處理。
而此時,太後暈了過去,臨昏迷前嘴裏嘀咕:“我的、我的南平……”
太醫被召入宮,女帝急召大臣入宮議事,顏珞磨磨唧唧地吃過午飯才去,而殿內的人,個個饑腸轆轆不說,還被罵得狗血淋頭。
顏珞身子弱,向陛下要了椅子坐下,悠悠地聽著議事。
從頭至尾,她不說一句話,做的時間久了,站起來的一刻,整個人天旋地轉,靠近的宮人伸手扶了一把。
她借機回去休息,女帝不好挽留,吩咐人好生送回去。
顏珞回府後就躺下,孫氏灌了一副藥,哭得她眼淚汪汪,孫氏狠狠心,不搭理。
顧闕在霍府,今日人多,吊唁的人不少,但南平被炸一事也傳開了,這回,她無動於衷了。
並非是她三觀不正,而是敵人不滅,自己便會死。
她不是瑪麗蘇聖母,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保命要緊。
吊唁的多是文人,還有些未入仕途,說話情緒就不對,言辭激烈,霍家的孩子忙去阻止。
整個下午都在議論南平軍的事情,無非是賊人可惡,在顧闕看來,他們不知內情,肆意批判,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自以為自己便是律法,試圖以自己的想法來控製旁人。
顧闕看了一眼靈堂內的棺木,輕輕嗤笑,霍成儒還未回來,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日才回。
吃過晚飯,顧闕才回來。
顏珞剛喝過藥,精神好了不少,躺在床上看公文,春露識字,她念,顏珞聽著。
顧闕沒敢進去打擾,退出去,孫氏在配屋看醫書,她去詢問。
孫氏看她一眼:“盯著她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