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手笨腳的徒弟小明子捂著還疼著的肩膀,好奇問道:“師父,為什麼這麼寶貝這牆啊?”
“你懂什麼!”唐公公又敲了一下小徒弟,“你隻需要知道,以後啊,咱們必須要把這位皇後娘娘捧著、供著,當作第一要緊的人去伺候!”
“哦哦!”小徒弟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氣得老太監一腳踹了過去。Ψ思Ψ兔Ψ網Ψ
“幹活去幹活去!”將不懂事的徒弟攆走,唐公公伸手輕輕拍了拍椒房殿粉色的牆體。
他又想起了在那位小郎答應入宮為後的第二天,一貫看著陰沉沉的陛下竟然肉眼可見的心情大好,來到這間椒房殿裏,親自用花椒和泥粉刷了整個寢宮的牆麵。
這花椒泥刷過的粉色牆壁哪裏是牆啊,都是陛下的一片真心啊!
……
不管滿城公子郎君對於美人明珠暗投有多哀怨,第二天,吉日如期而至。
皇帝娶親,奉迎的主使是宗室輩分最高的親王,率領著三品以上的王公朝臣,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佟府,將早已準備就緒的佟容迎進了皇宮。
似是老天也知道今天是個喜慶日子,連續多日京城裏都是陰雨蒙蒙,今日卻是豔陽高照,春和景明。
作為「新娘」,佟容並不需要操勞,一路端端正正地坐著,接受了臣公在紫宸殿外的叩拜後,就被送入了皇後所住的椒房殿內。
他斂著袖子端坐在桌邊,麵上一派氣定神閑,雍容華貴,心裏暗自催促著柴山趕緊過來,走完流程早點睡覺。
大夏朝的婚禮是在黃昏時進行,折騰到現在,早就過了他平時就寢的時間。
佟容有個毛病,每天必要睡五個時辰,即十個小時以上,而且到點就困,睡眠質量極好,電閃雷鳴,地震狂風都吵不醒。
此刻,佟容感覺自己的兩隻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
“陛下駕到。”
殿門前的小太監一聲清晰的傳報在佟容聽來如同天籟,他笑著看向迎麵而來的柴山,正準備開口喚他坐下,卻在見到他的模樣後猛地一怔。
說起來,他已經有三四年沒見到柴山了。
此時的皇帝已經脫去了當年的稚氣,個頭又往上竄了一竄,快比自己高出一個頭有餘。長期練武的身材健碩挺拔,將赤紅色的絳紗袍撐起挺闊的弧線。雖是中等樣貌,配上高高的通天冠,倒是顯出那雙倒三角眼過分的銳利逼人來。
總而言之,與佟容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已是大有不同了。
一時間,些許的陌生感讓佟容沒能說出話來。
“容哥哥。”柴山卻一點沒有闊別好幾年的生分,一上來就挨著佟容坐下,“這個點容哥哥該困了吧。”
佟容點點頭,他確實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新婚夫妻要同食一盤菜,是為「同牢」之禮。
柴山沒有讓宮人幫忙,親手盛了一小碗米粥,放在佟容手邊。
碗盞是翠蘭色的,佟容拿在手上把玩了兩下,盛起米粥送入口中。
柴山眼中閃過笑意,直接將盛放米粥的缽一抄,拿起勺子舀起粥水吃起來。
「同牢」之後,便是最後一步,「合巹」,俗稱交杯酒。
佟容困得幾乎要坐不住,被柴山牽著走到床邊坐下。
嬤嬤送來了兩隻紅色的高腳小杯,柴山舉起杯子,雙眼凝望著眼前人。
藍色的九龍冠下,玉人博施粉黛,麵若桃李,美得驚心動魄。
夙願成真,直到握住心上人的手坐在床上,他才真的相信了自己娶到了佟容。
誰知佟容竟表現得比他更急不可耐。
一貫風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