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佟府人口不旺盛,佟老爺注重清名,看戲的機會也少。

這下,居然擁有了一整個可以隨意點播的戲台子!!

佟容眼睛亮亮地拉著柴山坐到了座位上:“這唱的是柳書生湖邊解結秋小郎吧!”

柴山點頭:“這班子最擅長便是這一出戲,你且看!”

那白麵柳書生已經到了西樓下,卻見秋小郎正對月哭泣,二人俱是愁腸百轉。

台上人憂愁,台下人卻看得歡喜。

“這唱功確實是好!”

佟容感歎。

柴山正給他剝橘子,一邊剝,一邊喂到他嘴邊。

“這個不夠酸。”佟容吃著橘子還嫌棄。

柴山隻好任勞任怨地把剩下的塞在自己嘴裏,酸得眼睛一眯,拿起一個更青的剝起來。

台上,戲詞唱到了關鍵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若與那李家姑娘相好,何故來招惹我!?”

“小生自知家貧,必當好生念書,待得來日金榜題名!予小郎富貴榮華!”

“怎忽然說起家貧?我又何曾嫌貧愛富?!”

“為何提到李家姑娘,小生與她並無瓜葛?”

書生和小郎同時相顧無言,隨即齊齊「啊呀!」一聲。

柴山浣了浣手,拉過佟容孕期浮腫的右手,熟練地輕輕揉捏起穴位。

“這兩人也是好笑,連對方究竟是怎麼回事都還沒弄清楚,就開始各自傷心了。”

佟容把左手也湊過去,示意他一起按揉:“世間多的是誤會產生的悲劇,所以有情人才要好好溝通,不能兀自傷懷生氣!”

柴山把兩隻略微浮腫的手捧在手心裏,親了一口,笑道:“是的!比如我想聽容哥哥叫親親好夫君的時候就直言不諱了!”

佟容:……

“你這家夥!做怪!”

“嘿嘿!”

……

與此同時,城外的雁回庵,剛剛下過了一場小雨。

佟夏矽穿著海清,發髻上沒有半個花紅,麻木地提著水桶倒入了水缸中。

“知回,你今日去灶房幫幫忙吧!來了幾個香客借宿,怕是人手不夠。”

知回是庵中住持給佟夏矽取的法名。

“嗯,好。”

佟夏矽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放下水桶進了灶房。

雁回庵很小,尼姑也少,但凡來了香客,大家總是會忙一些。

忙也好,免得想起其他的。

這段日子,她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侯夫人,變成了打水燒飯無一不通的帶發修行的姑子。

清苦而忙碌的新生活衝淡了一些喪子之痛,衝散浮沙留真金,留下在心頭縈繞不去的,更多的卻是難以割舍的愛情而帶來的愁苦。

“今日那送柴火的漢子來了沒?”一個小比丘尼悄悄問道。

年長一點的搖搖頭,臉上也帶著一絲絲興奮:“還沒來呢!想是快了!”

“啊,太好了,我還以為錯過了!”

小比丘尼開心地打開了一些後院的門,手裏忙著活兒,卻伸長脖子翹首盼望。

說曹操曹操到!

“柴火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如同天雷劈在了心中,佟夏矽手一抖,摔碎了碗卻也顧不上去看,隻是震驚地望著那聲音的來源處。

尼姑庵灶房後門外,一個瘦高的男人逆光站著,身上穿著粗布衣服,肩頭還有著兩道背柴火的壓痕。

“夫君……你怎麼,在這?”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