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某天,你遲到了,那位跟你上天入地天天遲到的同學,他幹脆曠課溜之。

SS7發車前,夏千沉跑去娜娜那兒問自己的排名。

娜娜麵無表情地告訴他,你第十。

夏千沉看似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離去時背影仿佛背著千斤重的擔子。

結果回到車上,對鍾溯說:“太好了第十名,有積分有積分!!”

鍾溯:“喜事啊!”

二人激動地握著對方的手,然後裁判用旗杆末端敲他們的引擎蓋,指了指裏麵,意‖

娜娜:“那你們倒是鼓掌啊!”

——

這是夏千沉在國內跑拉力的第四年。

這一年快要結束的時候,景燃和他說,你可以去試試國外的比賽了。

他一直不曾帶著賽車跨出國門的原因,其實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媽媽。

中國人講落葉歸根,林安燁死在達喀爾,回來的隻有一盒不完整的骨灰。所以如果有可能會死的話,夏千沉希望自己可以死在和親人沒有時差,不會相隔太遠的地方。

當然,這個想法他從未明顯地表露過。不過出國比賽這件事,無論如何對夏千沉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更大規模、更高認可度的比賽,不是站在新疆之巔、川藏之巔、中國之巔,而是世界之巔。

這對任何一個拉力車手來說都極具誘惑力。WRC,世界拉力錦標賽,全世界的拉力車手看待它,就像咕嚕看待魔戒,小狗看待拖鞋。

想去嗎,想的。

那是一個和F1齊名的比賽,這樣別人再問起來,你這個環塔,它和F1誰牛逼的時候,夏千沉就可以轉移話題,哦我跑過WRC,那玩意和F1是同一個難度。

但事實上,環塔的難度不比WRC裏的任何一個賽段簡單,WRC的規模更大,一屆光是站點就13個。

所以景燃提出這個事情的時候,夏千沉停頓了很久。

他的資格、身價,背後的讚助,他的車隊,他的領航,是完全可以去參加WRC的。

甚至於,他現在的年紀和狀態,都是最完美的。

他有了豐富的經驗,他起步早,他在亞洲拉力車手中已經是佼佼者,他完全可以去到一個更強勁的環境。去和那些歐洲人拚一拚,去芬蘭、肯尼亞、希臘,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揮國旗。

就像鍾溯認為的。

他不應該被任何事情牽絆。

他應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夏千沉攏了攏領子,說:“好冷啊,下次再聊這個問題吧。”

景燃笑笑,“行,你回去吧。”

他們在賽車場和景燃告別,又到了年關,熱愛Party的杜源又開始組局,今天剛剛結束了提前過的新年趴。今天夏千沉幫郝瑞池數了數她的壓歲錢,隻比自己的年終獎少兩千。

回家的路上夏千沉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他在摩托後座抱著鍾溯的腰,“憑什麼啊,她期末數學就考了七十多分,剛剛及格,還能有這麼多錢?”

“別氣了,我們倆今年也剛剛及格。”鍾溯說。

“那能一樣嗎?我倆今年還不夠輝煌嗎?”

“確實。”鍾溯說,“那你比郝瑞池厲害。”

夏千沉還是覺得不行,“你拿我跟一小學生比?”

晚上到家之後就正式進入今年的春節假,夏千沉懷疑景燃今天說這話的目的是讓他過不好這個年。

回家後唉聲歎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鍾溯終於忍不住了。

“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嘖。”夏千沉坐起來,說,“你先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