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還抱過他們,對他們給予了厚望,誰知竟雙雙夭折,實是福薄,還好現在有瑜兒,我侯府也不算失了傳承。”

朝慕雲很明確的感受到了對方的無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提起兩個夭折的兒子,汾安侯記得的隻是生下來的時候抱過他們,他所謂的寄予厚望,像是有個繼承人,讓他後半輩子無憂即可,這個人是誰都沒關係,嫡長子,次子們活著最好,活下來的人才重要,死了,就是自己福薄,沒本事,沒命數,怨不得任何人。

朝慕雲便又道:“先前在園子裏,有幸見過侯夫人和小湯氏,她們看上去都很懂事。”

“不懂事的,早被趕出侯府了。”

汾安侯表情裏有曖昧,也有驕傲。

朝慕雲若有所思,小小捧了對方一下:“侯府很會調.教人。”

汾安侯臉上笑意果然更深:“我一般不調.教人,誰能走到我身邊,全靠自己本事,在我身邊待不下去,就是能力不行,她們自己努力,從人堆裏殺出來,反倒省了我挑選的事不是?”

“侯爺不怕家中生亂?”

“小朝大人還年輕,怕是不懂,”汾安侯眼神意味深長,“王座上的王隻有一位,家裏的兒子也沒必要太多,用不上,有一個有出息就行。”

朝慕雲聽懂了,這汾安侯,是在家裏養蠱啊。

第55章 不一樣的應激源

在自己家養蠱, 兒子多少不重要,誰有本事殺出來, 誰就是將來的繼承人;女人也不重要,隻要基本條件過關,比如容貌過的去,識眼色懂收斂,憑自己本事爬位置,憑自己本事守位置,一切全不幹涉。

那對下人, 身邊所有得用的人, 甚至官署裏的屬下或同僚,是否也都是同樣的套路?

朝慕雲看的出來,汾安侯對此並未覺得不妥, 甚至非常得意, 推崇這套所謂的‘無為而治’。

但這些事做出來並不容易, 家裏也就算了, 他有爵位, 是家主,有絕對的壓製權, 往外走就不一定了, 如果不是沒有真本事, 官場上未必吃‘侯爺’這一套。

汾安侯能穩定發展這麼多年,未有遇到特別大, 解決不了的難題,也是有本事在的。

朝慕雲不動聲色:“侯爺忙碌, 本官不欲耽誤太久, 想問下侯爺昨日行程, 以及十六年前,兩位嫡子夭折事件的經過,破案所需,有打擾之處,還請侯爺見諒。”

汾安侯見對麵大理寺官員雖年輕麵嫩,卻未有太多銳氣鋒利,對他語重心長的指點沒有肯定或否定,似隱有思考,必須聊案件,不過是因職務所需……

是個不錯的官場後生。

他便也不再太隨意,沉吟片刻,道:“當年之事,過去太久,好多已記不大清楚,那日前夜我好像同誰喝了大酒,宿醉未醒,即便管家來喚我,說夫人要生產了,兩位小少爺出意外沒了,我都隻是腦子裏聽見了,卻沒有辦法回應,直到夜間徹底清醒,才開始問查……我並不覺得我問查到的東西就是真相,家裏這幾個女人都有什麼本事,我心裏清楚的很,兩個嫡子同一天夭折,我相當憤怒,既然呈現的結果是大湯氏謀嗣,那她就得死。”

“至於昨晚——”汾安侯飲了口茶,姿態極為隨意,“下人的事,我沒必要關心,我作夜在外應酬,醉的有些厲害,被送回家時已是亥時。”

朝慕雲話音微慢:“侯爺醉了?”

汾安侯笑了:“我知你會覺得有些微妙,兩次重要的時間點,我都飲醉了,但此事確係巧合,我若真想殺人,父殺子,主殺仆,難道還需要迂回掩蓋?”

朝慕雲:“侯爺昨晚在哪裏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