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山直抒目的,拿出毒丸,要他死。”
小吳氏眸底微閃:“若如此,他因何不呼救?別人給他毒丸,他便要吃麼?”
“自然是因為他的弱點在別人手上。”
朝慕雲聲音不疾不徐,有一種特殊的韻律感:“大理寺已經查明,柴方家人並不在身邊,乃是被人所控,他一個侯府管家,若不是正在做什麼危險的事,為何家人不能在身邊,又有誰可以控製他的家人?汾安侯府之中,除了侯爺自己,可就是侯夫人你了。”
小吳氏:“可是我沒有……”
“夫人的意思是,侯爺做的?”朝慕雲又轉向小湯氏,“或者其他人?”
小湯氏不幹了,臉上雖然還掛著得體的微笑,話音已帶警告:“公堂之上,和家中鬥嘴可是不一樣,事事要講究證據的,姐姐說話可要小心。”
朝慕雲看向門側,微點了頭,有皂吏托著托盤過來,上麵有一個精致小巧,瓶肚隻有拇指大的小瓷瓶,邊上有兩顆赤紅色,圓溜溜的藥丸,一看顏色就足以讓人警惕,大約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些東西,侯夫人可認得?”
小吳氏閉了閉眼:“即便是在侯府搜到的又如何?侯府之大,下人之多,想要栽贓個什麼東西,並不難。”
朝慕雲:“我此前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冷念文和章初晴身上的雙環玉佩,過去這麼多年,凶手都沒有太過計較,可見這樣東西其實並不關鍵,隻是稍稍有些微妙,在懂的人心裏,是根刺,可為什麼突然重要了?冷念文是不是在黃氏死後,發現了一些端倪,知道了一些當年的秘密,甚至過來威脅——往事有重新浮起暴露的可能,遂他必須死。”
“凶手殺了人,拿走了他身上的玉佩,但既然玉佩有暴露風險,為何不把它損毀砸碎,而是狀似隨意的不小心丟了,讓它有了自己的緣法,被人押去了當鋪?”
玉佩若一點都不重要,凶手不會費盡心機,不惜殺人也要搶走,玉佩若重要,不可能那麼隨意對待……
“我怎麼想,似乎都隻有一種可能。”
朝慕雲看著小吳氏:“玉佩乃是當年老夫人為侯府嫡子打造,大理寺專門尋當年老匠人問過,說老婦人極為重視這兩枚玉佩,從選料定圖到開工雕刻,樣樣都有講究,連時辰都是看了黃曆擇的,上麵還特別雕了侯府最為榮耀的白虎圖騰,所有一切都是對嫡孫子的期待和祝福,之所以沒用最為貴重的玉料,是兩個孩子還小,擔心折了福氣——”
“這樣非同一般,具有特殊祝福意義,對侯府嫡子來說極為不一樣的東西,若你未有生子,或許不會猶豫,可你現在有兒子,也是嫡子,你會不會擔心對兒子不好?”
若凶手是別人,不會顧及玉佩的象征意義,砸了便砸了,小吳氏卻不一樣,她還是一個母親,做過很多虧心事的母親,親手送走過一個孩子的母親,如今膝下隻有一個兒子,萬萬經不起半點意外。
“不是我,”小吳氏搖頭,“我沒殺人!”
朝慕雲:“那冷念文身上這塊玉佩,侯夫人碰過沒有?”
小吳氏:“沒有!”
“那為何,玉佩邊緣有你的指甲色?”朝慕雲視線往下,落在小吳氏指甲,“據我所知,侯爺很喜歡侯夫人的手,侯夫人也愛保養,對染甲顏色調配頗有心得,每次染甲都是自己調整,顏色獨一無二,你未碰過冷念文頸間玉佩,為何在玉佩縫隙裏,會有你的染甲顏色殘留?”
朝慕雲看著她:“侯夫人有任何問題,可在此質疑本官,不過本官建議,侯夫人最好說實話,還能減輕不必要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