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聽話的人,叫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我用的人什麼樣子,我心裏最清楚,王德業有些小精明,定然知道提出更多要求,我可能會不滿,內心會存幾分警惕,遂我讓姚波先拿假銀票穩住他,連姚波都不知道銀票是假的,王德業自然也不會知道,還會以為計劃成功,我允了他。”
“姚波也不需要跟他打照麵,按時間信號約定,放置銀票,王德業自己就能拿到,我隻需要在他誌得意滿,不帶任何提防,離開酒肆的時候,帶上我的蛇,去咬他一口。”
朝慕雲:“是你引他到護城河邊的?”
“不錯,”康嶽微笑,“我這蛇乖,每次讓它咬人,它一定狠狠咬,起碼幾息之內,被咬的人會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很聽話,王德業又飲了酒,我隻要同他說往前走,有好東西,他就一定會去。”
朝慕雲:“但你還是低估了他,他並沒有撤下所有提防,可能並未預料到你親自殺他,但在危險來臨的一瞬間,他心有所感,吞了那張假銀票——我猜你讓人搜過他的身,但並沒有找到這張假銀票,也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你之後的計劃部署,是麼?”
比如那些尚未來得及轉移的金子。
而這筆金子的處理,可能就是姚波和李寸英之死的原因。
康嶽淺淡揚眉:“你既都知道了,還問我?”
“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朝慕雲看著公堂上站著的人,“你殺王德業這件事,並非神不知鬼不覺,有人看到了,對麼?”
這事康嶽本不想說,但誰讓他特別喜歡看這種父子相殘的戲碼呢?
他惡劣一笑,指著朝文康:“對啊,你爹就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怎麼,他沒告訴你?你可是他親兒子,案件破獲事關你的仕途,甚至身家性命,他竟然不幫你麼?”
朝文康:……
現場所有人:……
怪不得這人一直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還試圖拿‘孝道’壓人,合著根本和這些人是一丘之貉!
大家看向朝文康的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你看你幹的是什麼事,好好的兒子不知道珍惜,好好的家不知道照料,偏去跟著壞根子的人鬧妖,你倒是仗義了,護著主子護的緊緊,怎麼都不吐口,沒想到吧,轉頭你主子就把你給賣了!
朝文康臉色由黑轉青,由青轉紅,那叫一個難看,憋了半天,一字個都沒說出來,這種境況也屬實是,怎麼說都圓不了自己的場,注定丟人了。
朝慕雲眉微垂,修長指尖輕點在桌麵:“遂康幫主承認,漕幫主幫念京幫,有對朝廷命官進行賄賂的行為。”
“水至清則無魚,我以為你走到這個位置,應該會懂——怎麼,你爹也沒教教你?”
康嶽一句話,讓朝文康臉色又黑了幾分。
公堂內外的人可樂了——就這麼來!讓他說!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自己就把自己給曝了,太可樂了!
康嶽對朝家父子氣氛很滿意,現場就算了,克製了一些:“且於我而言,不存在不方便的地方,不方便的人。”
事實也是,若非朝慕雲橫空出世,非要插一杠子,查王德業的死,這件事根本就成不了一個人命案,也不會在今日搬到大理寺公堂,他就是醉酒之後意外墜河,自己淹死的。
朝慕雲:“姚波呢?你殺他,好像更方便,你清楚的知道他行程,什麼時間會在哪裏,是麼?”
“殺他哪裏用挑日子,我想讓他怎麼死,他就會怎麼死。”
康嶽慢條斯理:“你也知道,假銀票不見了,這種東西留在外頭是個隱患,萬一不小心被誰撿到,要去兌換,我和錢莊的生意信譽就會出問題,我再厲害,也不能把什麼都變成我的不是?一切都得徐徐圖之……假銀票要找,誤在京城裏的金子得藏,得想辦法轉移,突發事件而已,照經驗解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