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幾年,就離開定北伯府,尋個營生的。”

王平見他說的確有其事,頓時收了腳,怕把顧軒踩死了,不知道他藏銀子的地方。

顧軒在地上頓時就蜷縮起來,捂著發痛的胸膛,咳的厲害。

王平看垃圾一樣看顧軒。

還翻了好幾個白眼,暗戳戳詛咒顧軒趕緊去死,他好去領喪葬銀子。

顧軒咳的臉色潮紅,才緩了過來,這個時候他看向王平,對他說道:“就算我死了,喪葬銀子也不見得是你去領。你別忘了,我是跟著劉娘子長大的,伯爺夫人要是讓劉娘子去領我的喪葬銀子,你不僅拿不到那筆錢,還會白跑一趟腿。”

“說不得別人麵上不說,心裏卻暗戳戳的置喙你把我活活餓死凍死的事情。”

王平聽到這話,麵上陡然有些心虛,不過他梗著脖子叫囂:“誰敢這麼說?誰敢這麼想?你要是死了,也是你命賤!”

“你這晦氣玩意兒、下賤東西,誰關心你死活。”

然而,叫囂的越厲害,心裏越慌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顧軒說的對,哪怕顧軒死了,他也不一定就能夠拿到喪葬銀子。

還會被人在後麵指指點點。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忍的。王平現在體會到了。

顧軒聽了王平的叫囂隻微微勾了下嘴角,對王平接著說道:“我從小五歲開始就在定北伯府當差做活了,多多少少存了幾兩銀子,不比喪葬銀子低。我告訴你位置,你拿了錢就放我一條命,一兩日給我送點東西來就好了,我還不想死。如何?”

王平心頭大動。

幾兩銀子啊!

王平眼睛滿是垂涎的問:“真的有幾兩銀子?”

顧軒點點頭,對王平說道:“真的。隻要你願意一兩日給我送點吃的,不拘餿的臭的冷的冰的,能吃就行,我隻想活下去。”

王平看著顧軒那有著強烈求生欲望的臉孔,不由得他不信顧軒的話。

不過顧軒想活著跟他有什麼關係?

誰不想活著?

活著的人誰想死?

王平對顧軒說道:“你先把藏錢的地方告訴我,等我拿到了銀子,自然會給你好好送些吃的用的,保管你能順順利利的過完這個冬天。”

顧軒扒拉著門,很吃力、很勉強的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站著,腰背卻固執的挺直著。他對王平道:“劉娘子家我住的那間柴房,東麵牆,從下往上數第八行,有兩塊用炭畫了一些痕跡的磚,把磚拿開,裏麵有我藏的錢。”

王平一聽,眼睛發熱。他搓著手,迫不及待的想去扒摸顧軒藏的銀子。

不過他等不及要走的時候,還怕顧軒騙他,警告顧軒道:“你要是敢騙我,老子回頭捶死你!”

顧軒聽著這話,眼睛眼巴巴的去看了看王平帶過來後丟在地上的食盒,說:“你盡管去找,我不敢騙你。”

王平看顧軒那餓到腳步虛浮的樣子,嗤了一聲,腳步連連加快走了。

諒這個下賤東西不敢騙他爺爺。

顧軒看著王平把院門上鎖,離開之後,才挪動腳步,把已經踢的四散的木柴給撿回來。重新把火生起來,關上了房門。

這才把地上的食盒拿過來打開,裏麵就是一碗混雜著發黃的蘿卜葉子的粥。

蘿卜種子剛起苗的時候,脆嫩脆嫩的蘿卜纓子用開水一焯,切碎了,葷油一炒,放兩個切圈的小米辣,味道便是上佳。

可是這樣的冬日,蘿卜比胳膊大,上麵的蘿卜葉子又老又紮嘴,根本不是給人吃的。

粥也是冷的。

顧軒把碗堆在火炭上,眼巴巴的等了好一會兒,粥冒了熱氣。他用筷子攪合攪合,受熱均勻一些了,才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