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很想開口回一句「哈哈你這個變態」——如果換了是August裏的其他任何人在開玩笑,都能這樣輕鬆地聊過去。
但眼前的人是時淮。
時淮從來不會拿他那個寶貝弟弟開玩笑。
秦熾說,“我得抽根煙。”
時淮毫不意外, 連打火機一起丟給他,“可以理解。”
從這一句開始,時淮心情明顯轉好, 像是原本快要不堪重負,碰著個看不順眼的倒黴蛋就往他身上扔出一星半點喘了口氣。
秦熾作為倒黴蛋本蛋, 一星半點就已經被砸得腦子裏一片空白,“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沒有問時淮「你確定對他的喜歡是那種喜歡嗎」之類的問題。他隊長情商夠用,不會連這點心思都區分不開。
時淮隻說,“很早。”
“我靠那你現在告訴我,”秦熾把煙拿在手裏, 一臉要夭壽了的表情, 露出看變態的眼神,“我還不如不知道呢……不是我說你們家乖可是從小跟你身邊長大, 親生的一樣, 就那你也下得去手啊?”
說完才發現自己這是廢話。要真下得去手,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時淮沒回答。他清清嗓子往回找補,“不好意思,激動了。誒, 我煙呢……唉,我先抽兩口冷靜冷靜。”
連他一個混跡情場見過大場麵的花花公子都是這種反應。如果應允知道自己被他哥覬覦了這麼久,還不給人孩子給嚇傻。
——倒是能理解了, 為什麼這麼多年來August隊長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模樣。
原來不可告人的心思都在他弟弟身上。
怪不得總是一邊露出「煩死了那麼多事」的表情, 一邊卻還是在當工作狂, 原來是多餘的精力無處安置,隻能發泄在工作上。
吐出煙圈,秦熾思路也被打通。出道至今縈繞在隊長身上的迷霧一下午消散不少,整個感覺接地氣多了。
以前總覺得他神神秘秘高深莫測,現在再看,原來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家夥。
時淮側身避開煙霧,往上走了幾個台階,“別對著我抽。”
“哦。”秦熾猛吸幾口按滅煙頭,雙手扇風把煙味兒散到外麵,“那你這算怎麼回事兒啊,乖不知道吧?你打算什麼時候……你還要不要告訴他。”
乍一聽很驚悚,冷靜下來細想,好像也不是那麼變態。
是太習慣他倆勝似親兄弟的相處,總會忘記兩人沒有實際血緣關係的事實。但其實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換成是對竹馬也說得通。
時淮依舊沒有回答。他不需要被談心,凡事利弊都自己考慮得周全詳盡,也不需要別人幫忙出主意做決定。
他隻是需要說出來,被人知道就夠了。有些不能見光的心事,獨自藏著掖著太久了總有一天會出問題。
秦熾能明白,也不介意接下這個當樹洞的重任。就是對能否守住這麼大個秘密不太自信,“其實你應該換個人說的……就我這樣你還不知道麼,哪天嘴皮子一快再給你說出去了,不就完蛋了嗎。”
他實在不算是個傾訴心事的好人選。可能時淮正好就憋到今天忍不住了,也可能真的怕他對應允起了什麼心思不得不宣示主權。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顯得這個哥哥當的更可憐了。
“回去吧。”
一支煙的功夫結束,時淮沒有對他提出一定要保守秘密的要求,回到弟弟跟前,也借口說是演唱會上行程衝突要跟他經紀人協調幾天。應允想都沒想就信了。
秦熾聽著那平靜如常的語氣,再看看這傻弟弟天真的模樣,恍惚間覺得自己在樓梯上聽到的可能真的隻是一次不緊要的工作安排,而非是同吃同住了這麼久的兄弟都沒能發覺出的驚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