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3)

除了他住的臥室,這棟房子裏還有幾間客房。時淮每回過來都是跟他睡在一塊兒,這些房間已經空了很多年,隻有阿姨每周來打掃時會稍微收拾一下,不至於讓灰塵積得太厚。

薑茶隨手指了一間,兩人商量著要換上床單被罩。這麼晚了再請阿姨跑一趟也不方便,應允問,“你會收拾嗎?我平時不怎麼做家務。”

薑茶搖頭說不會,“我在家裏也沒做過這些。”

“能理解。”應允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看就是小少爺。”

他眼神躲閃,臉紅心跳地低頭,悄聲嘀咕,“你也是啊。”

他跟應允的生長環境相似,這是他被吸引的前提之一。相似的環境可以造就相近的人格,誌趣愛好也相同。他本身就對自己很滿意,順理成章地對這個相像的師兄抱有認同感。

更何況,應允比他更外放,骨子裏透出的灑脫不羈對他而言是更要命的吸引力。

好在天氣熱,用不著蓋多厚的被子。空調別開太低,拿條毯子過來就行了。剩下的鋪床單相對而言難度很低,家務小白也可以完成。

簡單收拾好,應允又想起,“待會兒我拿件睡衣給你,洗完澡將就穿。”

居然還可以穿師兄的睡衣!

被幸福衝昏了頭腦,薑茶暈騰騰地按著剛止完血的鼻子,乖巧地說好,隨手打開了衣櫃。

原本以為是空的衣櫃,裏麵意外地掛了一套舊校服。應允無意之中看見也是一愣,不假思索地把校服拿了出來,看見前襟和袖子上泛黃的血跡。

記憶隨之被喚醒。這是他高一時穿過的校服,當時August正在年少成名的風口浪尖,資曆尚淺人氣卻高,因此有很多黑粉踴躍而生。不了解也懶得了解,純粹是嫉妒加閑得無聊,為黑而黑。

他學校裏也有那種傻逼。尤其是知道他跟時淮的關係之後,有很多陰陽怪氣的流言圍繞著他。記不清那次是誰了,放學路上在他麵前逼逼叨叨的,他哪能聽得了別人說他哥壞話,一個沒忍住跟人幹了一架。

那是他第一次打架,也是最慘烈的一次。孤身一人迎戰好幾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反正脾氣上來了就是衝。

最後斷了一根肋骨,腦袋上縫十好幾針。還是時淮來收拾殘局,不得不把排好的工作推遲在醫院裏陪他。他不可避免地挨了頓批,卻覺得自己很有英雄風範,是在捍衛他哥的尊嚴。受點傷也是男人的勳章。

打架時穿的校服在他出院之後就沒再見過,本來以為洗不幹淨已經被丟掉了,沒想到還掛在這。

應允懷念地摸了摸這件陳年舊衣,再環視房間,驀地想起什麼,一言不發地走到房門外,摸門把手。

門把手上用小刀刻著「SZY」,代表這是屬於時子虞的房間。刻在門把手上,每次開門關門,都能摸到。

他小時候喜歡這麼幹,為了有歸屬感,就在自己的東西上做標記。八歲時搬進這棟房子,這是他精心分配給時子虞的房間。不過他哥過來隻待過一次,之後就都跟他睡一起了。

多少年過去,他再沒有推開過這間客臥的門,也不知道這套校服是什麼時候掛在這裏的,掛了多久。

第38章

“想死是嗎?”

薑茶跟著他走到門口, 不解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應允回頭走到床邊,卷起剛鋪好的床單,“這裏太久沒人住了, 我幫你換個房間吧。”

隔壁的客房裏也是一樣的冷清,薑茶看不出什麼區別,不過住哪間都無所謂, 聽師兄的安排就很好,“這些是噴漆嗎?”

換過來的臥室裏有一隻大桶, 裏麵裝了許多瓶瓶罐罐, 還有一包用過的顏料刷,洗得很潦草,刷柄上還裹著斑駁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