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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小敏不再說話了。
裴延一向卡著點來片場,沈醉直到午休才逮到空單獨與他聊聊。
“裴導。”
“什麼事?”
沈醉自己搬了把椅子,在裴延旁邊坐下,以示要談的是件正經事。
“我想問問,您公司還簽人嗎。”
裴延看了沈醉幾秒,很懂地笑了,“燕名揚去找你了?”
沈醉五官平靜,眼神卻有股心如死灰的累意,“嗯。”
裴延似乎對沈醉主動來找自己有幾分興趣。
隻是他態度模糊,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像是還在權衡。
沈醉也沒有過於緊逼。他簡單闡明了自己的意思,便從裴延的休息區裏出來了。
外麵陽光很燥,曬得人心裏煩亂,神智難以冷靜明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醉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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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名揚那天從沈醉的房間裏出來後,改簽機票,提前返回了北京。
按理說,到天明前,他還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可他這一夜卻並沒有睡好。
燕名揚陷在一個泥淖般黏糊的夢境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站在沈醉的浴室門前。
夢裏的那扇門,有一種別樣的魔力。
燕名揚越是心硬如鐵地發誓不會去打開,死死關著的門就好似愈發鬆動。空氣中彌漫著無數個調皮的隨機因子,讓人無法掌控下一秒。
唯一能確定的是,燕名揚強烈的預感:那門遲早會開。
沈醉也許會走出來,也許不會。他可能穿了衣服,可能沒有。
但這些都不重要。
燕名揚最畏懼的,是浴室鏡子裏的自己,和沈醉看過來的目光。
第二天,燕名揚精神衰弱地起床,灌了杯提神醒腦的冰美式後去參加周立群的結婚紀念日。
由於親兒子周達非不在,燕名揚作為周立群門下第一弟子,理所應當地承擔了很多事務。比起賓客,他更像半個主人。
“你是不是很困。” 午宴進行到一半,周立群的夫人忽然問道。
燕名揚自信狀態無異,立刻笑道,“沒有啊。”
“人體是不會騙人的。” 周夫人無奈地抿了下嘴,“你平時的黑眼圈沒有這麼重。”
“.........”
燕名揚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
揚靈拿一個大地色的東西在眼下塗來塗去,燕名揚十分困惑,問媽媽為什麼要畫黑眼圈。
揚靈猛的敲了下燕名揚的腦袋,“那叫臥蠶!顯眼睛大的!”
“.........”
這超出了燕名揚的知識範圍。
敲完後,揚靈又略顯誇張地歎了口氣,“我要是有你這麼大的眼睛,也就不用化臥蠶了。”
燕名揚怔了好一會兒,他站在原地,眼神直直的沒有說話。
這不是他常有的反應。
周夫人:“怎麼了?”
“沒什麼。” 燕名揚隨意搖了下頭。
今天是個不錯的黃道吉日,天氣很好。結婚紀念日的現場,氣氛溫馨祥和。
燕名揚在迎來送往的觥籌交錯間,腦海裏突兀地浮現出了一種格格不入的氛圍,冰冷而陰暗。
監獄關押活人,墓碑收留逝者。
父親甚至不能去給母親掃墓。
這是燕名揚心裏忽然意識到的念頭。
燕名揚忙完了結婚紀念日,第二天匆匆和譚總一同去了重慶。
他事先並未通知裴延,好在這場局還是組了起來。
連著兩天忙完,燕名揚離開重慶前又想起了沈醉。在他的直覺感官裏,沈醉是和他的過去緊密聯係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