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雕塑、插花都很能唬人;
他參加過國際的帆船比賽,也辦過福利畫展;上大學的時候,他還自己做設計師,創立過文創品牌...
當然,賠了個底兒掉。
但是對沈醉來說,跟這種懂分寸、知情趣的人相處,是舒適而愉悅的。
最重要的是,梁策從沒有逼迫過沈醉什麼。他會承認自己的喜歡,卻像是不在意能否得到回應。
“我記得,你很久以前說要告訴我,為什麼喜歡我?” 下一次見麵後過去了許久,某天沈醉終於提起了這個話題。
“對。” 梁策點點頭,“可是你也沒問。”
“那麼你現在可以說了。” 沈醉覷了梁策一眼。
“唔...” 梁策低下頭,片刻後再抬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貌似有幾分難得的羞赧,“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部電影上映了。”
“《流蘇》是吧。” 沈醉半真半假道,“我還以為,你能有點與別人不一樣的理由。”
“嘖,” 梁策無奈地笑了下,“我還沒說完呢。”
“行。” 沈醉給梁策倒了一杯檸檬茶,“你慢慢說。”
“你之前不是問過我,” 梁策禮儀上佳。他點頭以示感謝後才接過,輕抿了口,“明明我也沒有很廢物,為什麼還是從小就學會了擺爛。”
“不是因為懶麼。” 沈醉已經會跟梁策開玩笑了。
“這隻是部分原因。” 梁策放下檸檬茶,坐直了,宛若要發表演講,“還有一個亙古不變的原因。”
沈醉:“哦?”
梁策一本正經道,“別人家的孩子。”
“.........”
“別人家的孩子?” 沈醉有些疑惑,“你不是說,你因為出生時差點死了,所以父母都對你很縱容麼。”
“話雖如此,可是我爸有個好朋友的兒子,很聰明,正好跟我同齡。” 梁策說著忍不住皺起眉,“丫就跟身體裏裝了個永動機似的,從小就卷天卷地卷自己。”
“我能怎麼辦,我隻能早早躺平。”
沈醉看著梁策嫌棄的眼神,沒忍住笑了出來。
“高中的時候,我又跟這位永動機同桌。” 梁策端起檸檬茶喝了口,“有一天下午,他又逃課了。”“班主任從前門進來查自習時,他才從後窗翻回來,伸手就把贓物塞進了我的桌兜裏。”
“啊?” 沈醉愣了愣,“贓物?”
“因為永動機同學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所以我的桌兜風險略低。” 梁策說,“但是那天倒黴,還是被班主任搜出來了。”
“到那時我才看見,那是一個電影的宣傳冊。”
梁策語速漸緩,試探地抬眸。
“《流蘇》?” 沈醉問。
“嗯。” 梁策眼神深而溫柔,像是回憶起了美好的事情,“我拿著那個宣傳冊,被罰站了一整節課。”
“一整節課,我都在看那個宣傳冊,都快翻爛了。”
沈醉擰了下眉,“你為什麼要替你同桌背黑鍋。”
“一言難盡。” 梁策隨意道,“主要是為了抄他的作業。”
“.........”
“劇照上的你,真的很美。” 梁策語氣虔誠,沒有一絲一毫的褻瀆之意。
沈醉也不忸怩,“我十幾歲的時候,人人都喜歡。沒辦法,愛美是人的本能。”
“你現在也還是很美。” 梁策語氣平靜。
沈醉沒有說話,隻淡淡一笑。
“後來,” 過了會兒,梁策吞咽了下,繼續道,“我去電影院裏看了《流蘇》。”
“影片結束後的花絮,我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