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陰。
燕名揚見狀,隻得不太愉悅地暫時收住了自己想對沈醉說的話。
“你怎麼了?” 沈醉注意到了梁策的異樣。
梁策不太自然地說了句沒什麼,可他投向燕名揚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沈醉心下了然。他皺了下眉,衝燕名揚道,“你又幹什麼了。”
燕名揚麵對沈醉時卑微得像個等待判決的死刑犯,可提起梁策他就沒那麼客氣了。
“我隻是讓桑栗栗給譚總打了個電話,知會一聲。” 燕名揚衝梁策挑了下眉,“他不是讓我替他管你嗎?我燕名揚既然答應了,就得親自出手好好教育你。”
“明天記得按時來上班,遲到會扣全勤。”
“.........”
“我雖然憊懶,但該守的規矩會受,不勞燕總掛心。” 梁策冷笑一聲,“倒是燕總你長期以沈醉生病為由,不允許他接戲,不讓他去《藍天之下》試鏡,連通告合作都推了;你,”
“梁策。” 沈醉一把按住了梁策的肩,“那是我跟燕名揚之間的事,你不要管。”
梁策卻頭一回不聽沈醉的話。他直直地盯著燕名揚,一字一句地說完,“你不怕遭報應嗎。”
“你的賺錢搭子裴延是休假了,又不是死了。等他回過神來,知道你如此糟蹋沈醉這樣有巨大藝術和商業價值的演員——燕名揚,你在影視圈的商業帝國就等著灰飛煙滅吧。”
“梁策!” 沈醉的聲音有幾分嚴厲,“別說了!”
他朝燕名揚看了眼,卻見燕名揚竟像並未動怒,似笑非笑地看著梁策。
“你還算是有幾分血性。” 燕名揚臉上又掛起了紋絲不動的笑意,“隻不過,你但凡有點基礎的商業常識,就該知道我燕名揚想破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至於我和沈醉...” 燕名揚的目光投向沈醉。他既卑微,又高傲;既自信,又掙紮;既淡定,又賭氣。
“沒有任何第三人能明白我們之間的羈絆。”
“.........”
這場三人出席的晚餐,最終以沈醉獨自吃完一盤日落而告終。
壽司的份量不大,沈醉並不算吃多。
結束後,他沒什麼懸念地選擇了讓梁策步行送自己回家,沒有搭理燕名揚和燕名揚的轎車。
梁策今天很沉默,比平時沉默得多。
“是你讓蔣愷來找我的。” 回家途中,沈醉主動開口。
“也,也不算吧。” 梁策別扭道,“這件事我爸是知道並默許的。”
“你的藝術價值和商業價值都很大,表演風格又很獨特,國內同年齡段能替代你的人不多。燕名揚禁錮著你,其他人還是想找門路的。”
沈醉笑了笑,滬上初夏的晚風吹起了他已然幹透的鬢發。
“你爸爸是燕名揚的老東家?” 他沒有回應梁策的話。
“嗯。” 梁策不尷不尬的,又想把話題繞回去,“其實之前我都想好了,能有辦法找人讓燕名揚放你走的。”
沈醉偏過頭。他思索片刻,“你是說周立群?”
梁策認真地點點頭,“周伯伯很喜歡我。燕名揚再無法無天,也還是多少要顧忌周伯伯的麵子的。”
“你說周立群很喜歡你?” 沈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梁策似乎被沈醉笑得不太好意思,有輕微的惱羞成怒,“喜歡我怎麼了。”
“跟上房揭瓦的周達非相比,每天臨睡前都跟爸媽道晚安的我,簡直太聽話了。”
“你聽話?” 沈醉不太相信。
“起碼我給麵子,願意裝。” 梁策與沈醉的交談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下來。他不再謹慎期待地想要討好沈醉,言語間更像在和朋友談心,“我爸羨慕周達非聰明,周伯伯羨慕我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