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生," 沈醉笑完後,冷冷道,"就我所知,有史以來,銀雲獎從不曾將最佳導演和最佳主角頒給同一部電影。"
蔣愷猶在愣神之際,沈醉已幹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裴延新籌備的電影,名叫《左流》。
沈醉去聽了裴延的"畫餅會",沒怎麼猶豫就簽下了男一號。
因為這部電影的劇本尚在起步,而裴延明確表示,希望沈醉能結合自身尋找靈感,為故事和人物提出建議。
演員是否在扮演屬於自己的角色,觀眾一眼就能看出來。
沈醉渴望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角色。他已經錯過了《春棲》,絕不能再錯過《左流》。
至於燕名揚,他這段時間一直很識趣。
除了偶爾在微信上對沈醉進行關懷式騷擾外,他幾乎什麼都沒做。
連梁策都主動告訴沈醉,燕名揚把自己調到了一個更輕鬆、也更有用的崗位上。
沈醉對此沒什麼反應,他隻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左流》顯著有別於裴延從前的電影,它是真正意義上的嚴肅文藝片。沈醉作為當仁不讓的一番主視角,簡直覺得其中"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他對這部電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積極和熱情,全身心澎湃投入,就差卷死裴延本人了。
燕名揚在暗中始終留意著《左流》的進展。他知道沈醉忙,沒有討嫌地三天兩頭湊過去打擾。
在裴延東拚西湊地搭起《左流》的班底時,燕名揚覺得是自己該上門的時候了。
"《左流》這個片子," 裴延對燕名揚的道來既不欣喜,也不意外,"大概率是要撲的。"
"........."
燕名揚下意識想說“要撲的片子你拍它幹什麼”,斟酌幾秒後卻還是忍住了。
"所以呢,我也就不忽悠你投錢了。" 休假歸來的裴延比從前冷峻了幾分,"反正是文藝片,成本可控。"
"你讓沈醉演要撲街的電影?" 燕名揚問。
"我說它撲街,是針對你而言的;" 裴延翻了個白眼,"對於沈醉來說,它不會撲。"
"你是投資人,目標是賺錢;沈醉是演員,目標是演好電影。"
燕名揚端詳著裴延,麵前這位導演向來是他手中投資回報率最高的"資產"之一。
"你怎麼忽然拍起好電影來了。"
裴延:"........."
"鬼當多了,都不會當人了是吧。" 裴延沒好氣道,"聽說你前陣子臉上有幾塊紅痕,沈醉打的吧。"
"至少我可以經常見到沈醉,工作上也還有交集。" 燕名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我那個師弟,恐怕沒這麼讓你省心吧。"
"我很懂周達非,甚至懂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裴延不以為然,略帶譏諷地笑了下,"而你,你對沈醉近乎一無所知。"
燕名揚對裴延的嘲諷一笑了之,卻轉頭就給《左流》投了筆錢。
某天在辦公室審報告時,他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桑栗栗那家出版社近來狀況如何。
桑栗栗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家專門出冷門書籍的出版社," 燕名揚也沒怪她,"我答應每年給他們一筆錢的。"
桑栗栗想了會兒才記起來。她查了下信息,言簡意賅,"在持續虧損中。"
燕名揚其實多少也能猜到。在這個紙質書式微的年代,一家曲高和寡的書店能不倒閉就是萬幸了。
"他們最近有出什麼新書嗎。" 燕名揚問。
"應該有幾本。" 桑栗栗說,"按照當初說的,他們每出一本書,都會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