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都是應該的。

皇帝便笑道:“你的官階已是加無可加,倒是錦榮那孩子, 朕早說要給她一塊封邑, 如今恰是時候。”

跟鐵礦比起來, 區區百戶千戶食邑都不算什麼了。

顧震霆忙道:“陛下厚愛,臣感激不盡,隻是臣與女兒闊別多年,惟願住得近些,不想兩地分隔。”

這當然是顧錦榮的意思,她還是那句話,給了封地也不便治理,且每年收成得看天意,不如折算了現銀實在。

皇帝哈哈大笑,“震霆啊震霆,你也有今天,好,朕便依她。”

顧震霆老臉微紅,他為官清廉,女兒卻是一味地向錢看,難道顯得有些家風不正。但身為父親,他在家中卻是沒有多少話語權,誰叫錦榮這孩子天生地著人愛呢?連陳老太爺都把她當大佛供著,顧震霆當然也沒法子。

再則,要支撐偌大一個將軍府,沒點花銷也不成,總不能還叫薛氏母女和從前一般節衣縮食過日子,顧震霆瞧著也不好受。

殊不知在皇帝眼中,巴不得顧家多多向他討要些賞賜,臣子清廉雖好,可若一味孤介,豈非顯得君王過於刻薄;何況顧震霆要是一點把柄都不落下,他還不肯放心用他。

皇帝於是大筆一揮,遣心腹內侍把五千兩黃金抬去將軍府裏。

顧錦榮看到擔架時眼睛都直了,揭開簾布,底下是滿滿當當黃燦燦的赤金,且都為整整齊齊的官錠,皇帝這個把一個縣的府庫都抬來了罷?

須知按市價,一兩金子約合十兩白銀,皇帝這樣的手筆,足以抵得上五萬兩銀子了!倘按她爹純俸祿算,怕是十年都未必掙得回來。

薛氏亦兩眼呆滯,“公公,皇帝的旨意確實沒有傳錯?”

那執著拂塵的內侍道:“君無戲言,還請姑娘放心笑納便是。”

顧錦榮小聲對母親道:“娘,您別以為陛下多慷慨,明年我嫁給他兒子,嫁妝照樣得帶過去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才不可惜。”

內侍:……乖乖,當咱家聽不見是麼?

隻得輕咳了咳,“姑娘放心,三殿下的婚事自有內務府統籌料理,用不著姑娘出一分一厘的。”

顧錦榮拍著胸口,念了聲阿彌陀佛,萬幸萬幸。

薛氏怕她再說話得罪人,忙拉到一旁,“公公,陛下可還有何別的旨意?”

內侍就把顧震霆婉拒封邑一事說了,並道:“陛下總不願委屈令千金,因此日夜綢繆,給姑娘起了個封號,往後叫著也便宜。”

顧錦榮來了精神,她這縣主本來隻有虛銜而無徽號,跟正經冊封的無形中矮了半截,這下可以堂堂正正在人前顯擺了。

然而當內侍掀開黃布,看到那兩個鮮紅的大字時,顧錦榮的表情隻能用無語來形容。

福星縣主。

真要是誇她,哪怕取個“福康”“福宜”也好啊,這麼空口大白話似的,好土。

內侍笑道:“自縣主出現,陛下遇著多樁好事,先是三殿下得以找回,後又蒙姑娘伴讀,學業精進,如今不但夙願得償,覓得那鐵礦之秘,連太後娘娘的身子都日益康健起來,可不正是皇家小福星麼?”

這可不是他曲意逢迎,皇帝原話便這麼說的。

顧錦榮也隻得勉強消受,福星就福星罷,總比災星好。

送走來人,薛氏難免又一番感歎,叮囑女兒務必戒驕戒躁,切莫得意忘形,在人前失了修養。

顧錦榮滿口答應著,她能找誰炫耀啊,差不多年歲的京城閨秀都跟她處不來,滿打滿算也就陳候一家,外加蕭雲霓顧湘湘這幾個。

鐵礦一事關乎機密,自然是不便告訴的,蕭雲霓也看不上這點銀子,至於顧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