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求道,“外裳不行,那麼中衣呢?”

穿在裏頭的總歸簡單許多,大致過得去就好。

顧錦榮滴溜溜瞟他一眼,古時候的中衣也就相當於內衣,那得是非常親密的人才能經手了。

她輕哼一聲,“我哪知道你的身寬臂展胸圍腰圍。”

蕭逸不敢得寸進尺叫她來量,隻得各退一步,“我還讓人捎兩件舊衣給你,你照著那個做罷?”

這意○

除夕宴的菜色雖比不上宮裏那般豐盛, 然也是有葷有素,湯飯俱全。

皇帝倒是沒忘了顧家, 還特意著禦前太監送來一大食盒的例菜,放眼城中, 能得此殊榮的不過寥寥數家而已。

皇帝賜菜,按理得當著來人麵品嚐, 這才算得尊敬, 但顧錦榮打開食盒蓋瞧了瞧, 便皺眉道:“娘,還是吩咐廚房熱一熱吧。”

席上的菜當然是剛出爐的, 可這麼一路夜行過來,怎麼也得吹涼了。

薛氏意不自安,顧錦榮倒是坦然自若, “公公,我父乃朝廷股肱之臣,若冷冰冰地吃下去,回頭生了病反不好交代,您說是不是?”

太監忙道,“姑娘說的哪裏話,自當以貴府為先,咱家還有別處要走, 就先行告辭了。”

顧錦榮笑著寒暄, “慢走不送。”

薛氏看得咋舌, 錦榮雖沒受過正式的禮儀訓練,然對這樣禦前陶冶慣了的老油子居然應對自如,不卑不亢,看來日後進了宮也不必受欺負的了。

心下稍稍安定。

一整個新春,錦榮都在走親訪友中度過,顧震霆夫婦雖跟二房近乎斷絕關係,可顧氏一族還有旁支,該有的人情往來也不可落下,除了日漸趨近的婚事,及笄禮還等著他們來充場麵呢。

開了年,顧錦榮的身量愈發往上抽條了,跟薛氏已經差不離,站直了甚至略微還要高些,胸`前也小荷才露尖尖角,穿著纖薄春衫,愈發顯出那兩個明顯的鼓包來。

她也不知害臊,鎮日家我行我素,薛氏隻能板著臉,在她上學前特意加一件披肩,好遮蓋頗具女性意味的輪廓。

錦榮向她吐舌,覺得母親小題大做,蕭逸才沒那麼下流呢,平時課堂上更是目不斜視,沒有一秒鍾偷瞄過她——若非這門親事是他主動提出來的,錦榮都懷疑這是樁政治聯姻。

薛氏哂道:“憑他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我就不信這個年歲的男子有不好女色的。”

錦榮一聽這話大有緣故,立馬來了吃瓜精神,“爹爹以前也這麼血氣方剛麼?”

薛氏老臉微熱,啐道:“上你的學去罷,別叫人等急了。”

顧錦榮這才樂嗬嗬地離開。

薛氏想了想,到底還是找了個由頭將顧湘湘先送到陳家去玩——她剛從以前的手帕交那裏得了個偏方,說是有助孕之效,趁震霆今日休沐,剛好可以試一試。

雖說這檔子事晚上也使得,可將軍府就那麼點地方,傳到女兒房裏就太難為情了。

薛氏臉上赤色更深,如同雲蒸霞蔚,其實她方才的確有感而發,震霆何止年少的時候血氣方剛,如今怕是老當益壯呢。

*

錦榮告訴蕭逸,及笄禮的日子已定下了,相關人員也都打點妥當,隻待等會兒向裴先生提前請個假就好。

蕭逸望著她頭上罕見的花苞頭,濃密如織的烏發被彩帶紮成一束,圓嘟嘟地盤在頭頂,周遭又加了許多粉色夾子點綴,恰如池塘裏新綻開的荷苞一般。

他強忍住用手觸碰的衝動,隻道:“我也順便告個假吧。”

顧錦榮忙道:“別,你好不容易跟陛下關係緩和了些,正該發奮進學才是,怎能為這麼點小事耽誤功課?叫陛下聽見,還當我攛掇的呢。”

蕭逸心道跟你有關的哪有小事,無奈不忍錦榮為難,隻得罷了。

一顆心卻是瘙癢難撓。

兩人閑話時,裴先生進來了。儀容整肅,那把稀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