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第一印象。
現下楚淮毫不掩飾的告訴她,他殺了一個人,還是自己的侍從,她心中竟然湧起了一些害怕。
想起了之前楚淮問她的——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那時她沒放在心上,現在卻心有餘悸,原來楚淮真的會殺人。
蕭容愣了好一會才跟上楚淮的腳步,指尖微微顫唞,腦海中竟然有個荒唐的念頭——楚淮不會是要帶她去無人之地殺了她吧?
但楚淮沒走遠,隻是推開了偏房的門,走了進去,“這是長青的屋子。”
蕭容不明所以的跟了進去。
楚淮找出燭火點燃,屋內的景象收入眼底,蕭容看見了在楚淮屋子裏不曾看見的炭火。
“你不是問我為何不點燭火,因為燭火一直在他屋子裏。
“我從來沒用過炭火,他說內侍監不曾撥炭火,實則都是他用了。”
“每日膳食裏的葷菜與粳米飯被他獨吞,我吃的是素菜與糙米。”
“我屋子裏隻有一床薄被,他屋子裏有三床被子。”
……
楚淮細數這些日子是如何被長青刁難的,有意無意竟說的有些可憐。
他沒錯過方才蕭容眼中對他的畏懼與害怕,她在怕他。
“他也太過分了!”蕭容瞬間將對楚淮的害怕變成了心疼。
寒冬臘月裏,居然不給楚淮燭火與炭火,連被子也不給,長青是想要凍死楚淮嗎?
“他為何會這樣,你不是他的主子嗎?”蕭容不解,周嬤嬤、孔嬤嬤與綠枝待她都極好。
“在大楚我沒有侍從,我被選為質子後,他隨我來到梁宮,便被太子收買了。”
楚淮說了除夕宮宴,長青告知太子他不吃辣之事,險些將他置於死地,若他體質差些,早就死了。
蕭容不敢置信,“他竟叛主。”
如此說來,長青不過是一個背主的奴仆,死有餘辜,楚淮忍了這麼久,也算是心慈手軟了,若這樣的人出現在蕭容的身邊,蕭容一樣不會留下他。
宮裏本就難熬,若是身邊還有叛主之人,隻會讓這條路更難走。
楚淮坐了下來,“你方才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
被楚淮直白揭穿內心的蕭容有些羞愧,眼神忽閃,不敢看他,“抱歉。”
她隻是將長青代入了周嬤嬤,可是卻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是周嬤嬤。
“你既不信我,還與我做什麼朋友?”楚淮這句話有一絲怨氣,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他從不覺得殺一個人是多大的事,他手上沾的鮮血也不少,要不然他絕無可能活到現在。
他也從不屑與旁人解釋,可今日瞧見蕭容眼中的恐懼,他難得心裏堵了一口氣。
蕭容若是沒察覺楚淮生氣了,那就是傻了,她忙上前幾步,歉疚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你別惱。”
“我有何可惱,我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從一開始我便告訴了你,離我遠些,殺人於我而言隻是尋常,蕭容,你若怕了,趁早離開的好。”
楚淮冷聲說了一通,猛地起身從偏房離開,等蕭容反應過來追去,楚淮早回了屋,一把關上了門,將蕭容隔絕在了門外。
蕭容咬著唇瓣,他看起來生了大氣……
還是第一次見楚淮的情緒這般大,原來被她誤會這般生氣啊。
楚淮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被世俗所誤會不是家常便飯嗎?在大楚也沒少被誤會,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怪物,他殺了人,蕭容害怕不是人之常情嗎?
可他脫口而出一大段話,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反常。
因為他現下殺了長青,還有一個他不能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