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這一胎生的艱險,被傅玄安怒打一頓,身子受了損,生產時半點力氣都沒有,用參湯吊了兩天,才將孩子生出來。
她拚了命生下的孩子,雖是男嬰卻是個啞巴,連哭都不會,整個人皺皺巴巴,黑黝黝的,半點傅玄安的風采都沒有。
林老太妃見自己心心念念的重孫是個啞巴,也十分失望,吩咐丫頭好生伺候後就回了明輝堂。
林婉本想靠這個孩子揚眉吐氣,沒想到這孩子這樣不爭氣,她躺在床上,失望的瞥了孩子一眼,遂閉上眼睛小憩。
剛合上眼就見傅玄安的貼身隨從進了外屋,沒一會兒便有幾個婆子推門而入,那些婆子氣勢洶洶,一看便來者不善。
林婉下意識抱住身旁的孩子,警戒道:“你們要幹什麼?”
帶頭的婆子冷笑一聲:“咱們奉國公爺的命令,來送姨娘和小公子到莊子上去。”
“什麼?”林婉麵白如紙,怔怔地看著屋內的婆子,她好容易才生下孩子,傅玄安連孩子的麵都沒見到就完把她們母子打發出去嗎?
不,不能離開鎮國公府,若去了莊子,她這一輩子,孩子的一輩子就完了。
林婉將腕子上的金手鐲擼下來,遞到帶頭的婆子跟前,懇求道:“嬤嬤,求您高抬貴手,到明輝堂通傳一聲,就說妾身請太妃娘娘到清蓮閣說話。”
婆子輕哼一聲,來清蓮閣之前國公爺特地交代了務必將林姨娘送出去,她可不能為了一個鐲子負了國公爺的信任。
林老太妃老了,這府裏當家做主的終究是國公爺。
婆子將遞到麵前的金鐲子推開,冷冰冰道:“姨娘還是安分些為好。”
說完向身後的婆子們揮手示意,婆子們會意,三兩步上前,有的抱孩子,有的捆林婉,七手八腳將林婉綁起來,徑直抬進馬車。
林婉又哭又叫,隻希望能把林老太妃引來,可惜,清蓮閣和明輝堂相距甚遠,她終究等不到林老太妃施以援手。
顧玫利落的搬到自己的新宅子,她雖是顧家的女兒,因著已經嫁過人,宅子便不能以顧府為名,顧玫索性給宅子提了新名字“安逸軒”。
安逸舒適,便是她最理想的生活。
太陽高高掛在天際,亮堂堂的,顧玫正指揮小廝修葺花台,隻見周韻帶著一個麵生的下人進了府。那個下人生的眉清目秀,十足的好相貌。
周韻笑盈盈走到顧玫身邊:“你倒是好手段,竟能這麼快就讓鎮國公答應和離。”
顧玫勾唇笑了笑,傅玄安若鐵了心不簽字畫押她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這麼快能和離,主要還是傅珩的功勞。
顧玫不想和傅珩糾纏下去,便沒有將自己和傅珩的關係告訴周韻,隻道:“你想吃什麼,我請客,我總算脫離鎮國公府那個狼窩了。”
周韻道:“今日就在你這兒吃,隻當恭賀你喬遷新禧。”
顧玫撇撇嘴:“恭賀人家喬遷,哪有空手進門的。”
周韻瞥了一眼身旁的清秀小廝,意味深長道:“我可是帶了厚禮的。”
顧玫不以為意,帶著周韻進入花廳,吩咐廚子做了一整桌席麵,又要了兩壺青梅酒,這才讓人退下。二人絮絮叨叨,推杯換盞,好不歡快。
喝酒間隙,周韻向身旁的下人安郎使了個眼色,安郎會意,默默向顧玫的寢房走去。
周韻看著顧玫遠去,心裏熨帖極了,顧玫成親後過的苦,傅玄安那個混蛋寵妾滅妻,日日宿在林氏處,極少登顧玫的門。
孤寢難安,也不知顧玫是怎麼熬過來的,如今好了,顧玫和離了,再不用為那個狗男人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