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輕聲喚他。
夕陽西曬,日頭瞧著大卻也止不住的寒冷,宮人怕皇後身子涼著,往她坐著的石榴纏枝紋貴妃榻四處燒著火盆。
遲盈脫了外裳,隻著裏頭胭脂色綃繡海棠春的細絲扣身襖兒,將人身段襯的更加婀娜纖細。
霧眉蟬鬢,一雙杏眼含著水光,唇畔潤澤紅粉,臉頰更是生出了兩團粉雲。
蕭寰手背覆在她手背上,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柔摩挲著,他眉眼輕緩,問她:“方才再與宮人在說什麼?”
他走到她跟前了遲娘子才發現。
遲盈沒有隱瞞,輕聲道:“說起保聖夫人的事。保聖夫人兩次來拜見我卻都不得見......”
遲盈不懂蕭寰對這位保聖夫人的心思。
她知曉她的丈夫年幼喪母,由著乳母養大,恐怕是與這位保聖夫人感情甚好吧。
就如同她對自己的乳娘一般,她有親娘,與乳娘關係都能這般勝似母女,更遑論是他呢。
遲盈未曾有過要與保聖夫人一較長短的心,更沒有要將保聖夫人收的服服帖帖的心。
縱然有時保聖夫人不叫她心中那般歡喜,她也能忍讓一二。
無他,隻因他罷了。
蕭寰含笑牽著她往塌邊坐下,揉了揉她的頭發:“不見便不見,她雖是朕乳母,朕卻有足足二十餘位乳母,她原先是世家出身,朕才出世時便受了聖命入的宮。是以後麵受封賞的比同期幾位乳母品級都高罷了。”
遲盈約莫是懷了孩子,她總覺得自己腦子想不得什麼,以往那些心思都變成了淺顯的孩童一般的直言直語。
她眨眨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隨著顫動,如一對蝶兒一般靈動。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給蕭寰遞了被茶水,蕭寰頗有幾分吃驚,接過端著,還未來得及喝便聽遲盈說:“保聖夫人想見臣妾,給她家族中年輕的女郎牽線,叫陛下納入後宮,陛下是什麼意思......”
蕭寰擰起眉頭,凝視著榻上蜷著腿兒的小姑娘,不自覺的提了一下嘴角。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他淡淡念著。
兩人身高差距大,縱使坐在榻上,蕭寰挺拔清雋的身姿,仍比遲盈高出許多來。
他邊說著邊往遲盈那邊傾去身子。
遲盈被他抵在身側桌案邊,被禁錮在狹小的空間裏,連側首花窗的光都被他寬闊的後背遮擋的嚴嚴實實。
他垂眸去看著她的眼,薄唇微抿,有幾分怨懟:“朕是什麼意思,你還不知嗎?”
他溫熱的氣息充斥在她耳畔,貼著她的臉側,那聲音低沉帶著誘人的勾子:“嗯?皇後?遲娘子?”
遲盈聽了忍不住的咬了咬唇,覺得氣息有些微熱。
遲盈知曉自己有孕後,二人便少了這等親密舉措,主要是她害怕。
可人的情感總是不受控製的,他扣住她的腰肢,手掌略有幾分小心翼翼的靠著那處隆起,他繞開了那處,眼中亮晶晶的,去吻她澤潤的唇畔。
“唔,不要......”
她移開身子,將他從身上推開,不滿地蹙眉,她還記著要緊的事。
“陛下,我來尋你是有正事的,你不要總是隻想著這些......”
蕭寰往後退了退,懊惱不已,他覺得自己被遲盈給看扁了。
誰說他成日裏隻想著這些?他明明想的是他的大業,他日後征服的恢宏國土。
這些時日以來,前三月他半點不敢沾染,唯恐傷了她身子,之後的日子她更是一直推拒。
自己都如此順著她,如今卻還是被他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