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片滑嫩,蔥油噴香,比平時吃的清蒸魚味道濃烈厚重幾分,兄妹倆都吃得讚不絕口,配著魚片,吃了滿滿一碗飯。

飯後玩耍了一陣,永璉把他帶回來的九九消寒圖拿了出來。

傅丹薇一看,這些天永璉也沒停下,原本勾勒簡單的小狗圖,已經變成了小狗的爪子舉起了骨頭。骨頭旁邊,還多了一個眉開眼笑的小人兒。

傅丹薇看得驚訝,問道:“這是你畫的?”

永璉老實地說道:“是汗瑪法幫我先描了底,我自己塗抹的。汗瑪法描之前,問我要如何畫,我先告訴了汗瑪法,然後汗瑪法才動筆。”

傅丹薇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誇讚道:“想法很不錯,這個小人兒是誰呢?”

“是我呀。”永璉看向一旁的三格格,說道:“妹妹,我還要在旁邊畫上你。”

三格格笑彎了眼,連聲說道好呀好呀,急著要把自己的圖給永璉看。

傅丹薇忍笑,打開三格格的九九消寒圖。三格格沒有多少耐心,圖上的梅花,也是傅丹薇先幫她描出來,教她自己拿著筆跟著描摹。

結果,梅花被三格格塗抹成了看不出原樣的墨團,永璉看得一臉懵懂。

傅丹薇指著勉強沒那麼黑的幾朵,告訴他那是梅花。

永璉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違心地誇了三格格一句,幹脆拿起筆,握住三格格的小胖手,一點點在紙上畫起來。

傅丹薇看著兄妹倆靠在一起的小腦袋,心中暖意蔓延。

這時腳步聲響起,弘曆一身寒氣走進屋,微微皺起眉,望著幾人問道:“在忙什麼呢,我進屋問了幾句,都沒有人答話。”

傅丹薇已經好些天沒見到弘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起身福了福身:“永璉三格格在畫九九消寒圖。”

兄妹倆請了安,弘曆擺擺手,湊上前去看了下,看到三格格的畫,嫌棄地瞥了一眼。永璉的畫他倒多看了兩眼,隨口誇了一句。

弘曆脫掉大氅,說道:“讓他們呆著玩吧,好些天沒見著,你過來陪我坐著吃吃茶。”

下午的時候許嬤嬤前來說,富察氏終於病倒了。請太醫去瞧過,太醫診斷富察氏是肝火旺盛,肝氣淤積,加上風寒侵體,這次著實病得不輕。

傅丹薇看著弘曆心不在焉的樣子,讓奶嬤嬤看著兄妹倆,隨著弘曆去了東暖閣。

坐下來後,弘曆端起茶碗,一聲不吭連著吃了小半碗茶。他不做聲,傅丹薇跟著沉默吃茶。

一碗茶吃完了,弘曆終於放下了茶碗,抬眼看向傅丹薇。

弘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過了一會,聲音平平說道:“我去看了富察氏,她哭著說,你要害她,要害她全家,求我替她做主。”

第二十九章

真是有意思!

傅丹薇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淡淡看著弘曆,並未做聲。

弘曆換了個姿勢坐著,手撐在炕桌上, 好讓自己更舒適些, 目光灼灼盯著傅丹薇問:“你為何不為自己辯解?”

“爺您看.....”傅丹薇放下手上的茶碗,笑了起來:“這事兒吧,我真不知該如何回答。爺,您是要審案嗎?”

弘曆一愣。

傅丹薇雙手一攤,臉上的笑意不變:“如果要審案的話,我就得照著公堂上那樣,在人證物證麵前, 一一替自己辯個清楚明白。如果爺是隨口問問,我隻覺著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可笑,沒什麼好說的。”

這些天,弘曆仔細認真查了翁果圖的案子。

翁果圖父子幾人犯的事情證據確鑿,無可辯解。

包衣旗下大多都是奴籍, 與尋常的包衣不一樣, 向來老實巴交, 哪怕就是包衣被欺負了,從來都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