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看了眼硯台,當即嫌棄地說道:“再多準備幾種顏料,梅花開在冬季,雅是雅了,卻太過冷清孤寂。梅花有不同的顏色,萬紫千紅,方能熱鬧起來。”
傅丹薇強自忍住了,才沒有噗呲笑出聲。
原來,弘曆喜好濃豔的審美,早就有了端倪。
等到弘曆折騰一翻,給糖罐子的九九消寒圖上的梅花,畫成了春日百花齊放的盛景,傅丹薇已無力吐槽。
糖罐子卻喜歡得很:“阿瑪畫得真好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弘曆聽得高興,卻又繃著,顯得很雲淡風輕,瞥了傅丹薇一眼。
傅丹薇眼睛疼,實在看不下去,別開了頭。
糖罐子人小,肯定喜歡五顏六色,傅丹薇沒去指責小孩子的愛好。她見九九消寒圖畫完了,便招呼著他們收了起來,省得弘曆再糟蹋了永璉的畫。
糖罐子擦幹淨小手上沾著的顏料,心裏卻還惦記著烤年糕,一個勁吵著要吃。
傅丹薇讓人拿了年糕爐子進屋,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仔細烤了起來。
記得小的時候,傅丹薇最喜歡一家人圍在一起絮絮低語,不時笑出聲。
奶奶在一旁替小孩子們烤年糕,她烤的年糕,總是又甜又軟糯,傅丹薇記了好多年。
後來長大了,傅丹薇試著烤過,年糕還是那個年糕,糖也是蜜糖,卻再也吃不出來以前的味道。
興許長大後離了家,那個替她烤年糕的人去世了,留在她記憶裏的甜,隻是家人團聚的溫暖吧。
傅丹薇看不到太遠,她隻想珍惜眼前,哪怕弘曆在,她還是烤了年糕,想給永璉與糖罐子留些她曾經體會過的幸福。
屋子裏暖意融融,傅丹薇拿著刷子,仔細在烤得微黃的年糕上刷上層蜂蜜,很快,甜味四下飄散。
永璉與糖罐子一左一右,守在傅丹薇身邊。弘曆不錯眼看著幾人,渾身暖洋洋的,倦意散去,靠在椅背裏,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傅丹薇烤了一塊年糕,分成兩份,拿筷子戳起來,遞給兄妹倆,笑著叮囑道:“燙,一定要等吹涼了再吃啊。”
永璉與糖罐子前後聲,忙不迭應了,嘟著小嘴,不斷朝年糕吹氣。
糖罐子迫不及待咬了一小口,年糕還有點燙,她張著小嘴直呼呼,卻舍不得吐出來。
傅丹薇看得擔心,忙接過來替她吹涼了,叮囑道:“慢點吃,別再燙著了。”
糖罐子咬了一口後,才邊吃邊含糊著回答:“吃到甜就不燙了。”
傅丹薇笑著點了點糖罐子的腦門兒,轉頭看向永璉,他正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塊邊,含在嘴裏抿年糕外麵的糖,眼睛不時彎起。
架子上還剩下一塊,弘曆眼睜睜看著傅丹薇放下了剪刀,拿筷子夾起放在了碟子裏。
“我的呢?”弘曆等了一陣,見傅丹薇沒有分給他的意思,不滿問道。
傅丹薇看了弘曆一眼,隨口敷衍說道:“爺向來不喜歡吃這些,還是不要吃了吧。”
弘曆心裏一喜,傅丹薇還記得他的喜好,他的確不大喜歡吃年糕。
“無妨,你辛辛苦苦烤出來的,我吃一些也無妨。”弘曆探身過去,指著年糕笑說道。
“還躺著呢,等涼了再說。”傅丹薇微皺起眉,收拾著爐子架子,問道:“爺詩寫好了嗎?”
弘曆怔住,重新靠坐在椅子裏,慢吞吞說道:“我沒想有寫詩,沒想過寫詩。”
傅丹薇笑笑,喚人來把爐子架子提了出去。
弘曆目光灼灼,片刻後說道:“我知道我的詩寫得不好。”
傅丹薇頭也未抬,將碟子裏的烤年糕翻了個麵,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