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罐子重重點頭:“嗯,我一定不會說,汗瑪法凶了我,也不許我說。”
童言無忌,隻怕是聽者有心。糖罐子在似懂非懂的階段,但是她聽傅丹薇的話,忍著一段時日不說,等再長大些懂事以後,就更不會說了。
糖罐子嘻嘻笑,撲到傅丹薇懷裏撒嬌:“額涅,我聽話,能不能給我糖吃呀?”
傅丹薇哭笑不得,點著她的小鼻子說道:“等下我們吃西瓜,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嗎?吃完以後,晚上還有西瓜糖吃。”
糖罐子聽到有西瓜,還有西瓜糖,樂得顛顛的。頭頂的兩個包包頭,又被她跳得歪到了一旁,滑稽又可愛,看得傅丹薇直笑個不停。
沒多時,廚房送來了在井水裏涼過的西瓜,糖罐子洗幹淨手,直接抓著西瓜吃得汁水淋漓。吃完一塊之後,把手上的西瓜汁,隨便往身上一抹,又去拿另一塊。
傅丹薇剛想要攔著,看到她已經滴滿了汁水的衣襟,無語片刻,算了。
糖罐子皮得很,哪怕有奶嬤嬤宮女伺候著,一個晃眼沒看住,她就在地上到處滾了。
到了九州清晏之後,雍正寵著她,反正天冷的時候地上有地龍,還鋪著厚厚的地氈,也不怕她會冷著,隨便她亂滾亂爬。
一天下來,糖罐子要換好幾身衣衫,身上的衣衫卻始終沒幹淨過。
傅丹薇轉念一想,糖罐子髒歸髒了點,可她估計是難得擁有快樂正常童年的格格了。
切除瓜瓤的西瓜皮,傅丹薇讓廚房收了起來,把外麵的皮與裏麵剩下的瓜瓤削掉,切成一指寬的長條,清洗幹淨之後,加糖醃漬,然後用冰包裹起來。
等醃漬幾個小時之後,連皮帶汁水一起倒在鍋裏煮開後,不時翻炒幾下。
炒到鍋裏汁水少些的時候,改用中火,最後鍋裏汁水幾乎快幹的時候,灶膛裏的明火去掉,隻用炭火的餘溫就差不多了。與做反沙芋艿相似,耐心炒出糖霜。
西瓜糖簡單,主要是火候與耐心。廚子的手藝好,傅丹薇隻提點了幾句,做出來的西瓜糖,條條裹著糖霜,粉粉的,晶瑩剔透,既好看又好吃。
糖罐子今天吃了紅豆芋艿冰,再吃到西瓜糖,簡直比過年還要高興,眼裏不時有星星在閃爍,人小鬼大說道:“唉,我真是好開心呀,今天是我最最開心的一天了!”
永璉咬著西瓜糖,不時看一眼糖罐子,然後偷笑一下。
傅丹薇笑著問道:“永璉在笑什麼?”
永璉想了想,忍笑說道:“我在笑妹妹。汗瑪法見妹妹下午沒有去,說了好幾次不該讓她回來,她肯定又躲懶了,哪有這般舒服的受罰。”
傅丹薇失笑,永璉小口咬著西瓜糖,臉上的笑容退了下去,低聲說道:“額涅,我覺著汗瑪法是在想念妹妹,妹妹不在,汗瑪法那裏太冷清了。汗瑪法下午問我,以後我又要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問我高不高興。”
“那你高興嗎?”傅丹薇頓了下問。
“我說了高興。”永璉狡黠一笑,小聲對傅丹薇說道:“其實我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不管是弟弟或者妹妹,與妹妹都不一樣,我隻有一個妹妹。”
這個小滑頭!
兄妹倆的性格迥異,傅丹薇看著雙手都抓滿了西瓜糖的糖罐子,戳了戳她鼓鼓的臉頰:“少吃點,聽到沒有?”
糖罐子頭也不抬含糊著答道:“聽到了。”說歸說,手卻不停,嘴也不停,吃得眉開眼笑。
西瓜糖吃起來有股西瓜特有的清香氣,不吃則以,一吃就停不下來。傅丹薇與糖罐子一樣,不知不覺就將一碟子全吃完了。
永璉是最節製的一個,晚上回來吃了紅豆芋艿冰,隻吃了三塊西瓜糖,就懂事地去洗手漱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