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丹薇聽到一口一個先皇,腦門嗡嗡直響,像是有根針刺著般疼。她拿起帕子,擦拭掉眼淚,按住了跳動著的太陽穴。

“皇上讓奴才前來幫著主子,供主子差遣。院子裏喜慶的物事得撤掉,孝服等下奴才差人替主子拿來,主子若有吩咐,使喚奴才一聲就是。”

傅丹薇看著王敬忠嘴皮子一上一下不停翻飛,抬眼望著遠處的天際。∮∮

此時天上的星星睡了,隻剩下幾顆還在微弱閃爍。再過一會,就是黎明前的黑暗,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王敬忠說完,傅丹薇隨口答了句,便讓他下去忙了。

在廊簷下站著吹了會涼風,傅丹薇清醒了些,收拾了下情緒,轉身回了屋。

永璉直直看了過來,傅丹薇上前摟了摟他,輕聲說道:“汗瑪法駕崩了。”

駕崩這個詞對永璉來說還太過陌生,他一時沒能理解,問道:“駕崩就是去世的意思嗎?”

傅丹薇嗯了聲,“等下孝服送來之後,我給你與妹妹換衣衫,你們要開始守孝哭靈。”

永璉整個人都懵了,一下撲到傅丹薇的懷裏,緊緊摟住了她,無聲流淚抽泣。

傅丹薇抱著永璉,沉默著,一下下輕撫他的後背,由著他哭。

糖罐子從睡夢中驚醒,翻身爬坐起身,看到傅丹薇摟著永璉,小手揉了揉眼睛,茫然問道:“額涅哥哥怎麼了?”

傅丹薇一手摟著永璉,一手伸向糖罐子,“來,額涅抱抱。”

糖罐子乖巧地起身靠了過來,傅丹薇輕聲說道:“糖罐子,汗瑪法離開了,去了天上,以後不會再回來,不過,他會在天上看著你與哥哥,保護著你們。”

糖罐子恍惚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麼,張嘴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她一哭,永璉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傅丹薇沒有去勸,任由他們去哭。

沒一會,許嬤嬤捧著孝服進了屋,傅丹薇問道:“外麵如何了?”

許嬤嬤答道:“王諳達拿了白皤,在院子裏布置收拾,門口有人守著,院子裏的人,隻許進不許出。先前福晉吩咐過,奴婢去走了一圈,院子裏伺候的人都安分守己,無人亂走亂動。”

傅丹薇稍微鬆了口氣,吩咐道:“你去打些水進來。”

許嬤嬤放下孝服出去了,傅丹薇放開兄妹倆,讓他們在床上坐好,拿帕子給他們擦了眼淚,說道:“我們先去洗漱一下,換一身孝服守孝。”

糖罐子睜著淚眼朦朧的雙眼,問道:“額涅,什麼是守孝啊?”

傅丹薇細聲解釋了,說道:“額涅會陪著你們。不過你們還小,不用時時刻刻去,額涅有時候不在的話,永璉要看著妹妹。”

永璉紅著眼應了聲,低聲問道:“額涅,那誰成了皇上?”

傅丹薇一愣,說道:“你阿瑪。”

永璉小臉上神色一片複雜,他平時有個習慣,若是心緒不寧的時候,就會下意識摳手指。

傅丹薇看著永璉手上的小動作,伸手過去,覆住了他的小手。

永璉抬起頭看向傅丹薇,她朝他點點頭,鄭重而堅定地說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嗯。”永璉放開手,飛快看了眼外麵,站起身,貼在傅丹薇耳朵邊輕聲說道:“五叔沒有當皇上,阿瑪當了皇上。我不會怕大哥三弟他們。”

傅丹薇說不出什麼心情,暗自歎了口氣,親了親永璉的額頭,勉強說道:“別多想,你還小呢。走,我們先去洗漱一下。”

兄妹倆洗了臉,換了身素服出來,傅丹薇跟著換了一身素淨的裏衣,看到糖罐子把雍正給她裝著糖的圓肚瓷瓶,緊緊抱在了懷裏。

傅丹薇看了一會,由著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