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或者糖。如今變化挺大,傅丹薇估計她也隻是隨口一說,就沒太放在心上。

不過連續問了幾次,糖罐子都沒變過,目標堅定不動搖。而且還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傅丹薇,那小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怎麼還問這麼多次。

傅丹薇立刻來了興趣,問道:“糖罐子,你為何想要做大夫啊?”

糖罐子原本昂著的小腦袋一下耷拉下去,悶悶不樂說道:“當了大夫能治病,汗瑪法就不會離開了。汗瑪法是生病去了,我都知道,他不是離開。”

傅丹薇楞在了那裏,糖罐子難過,看得她心裏更不好受,輕輕揉著糖罐子的小腦袋,柔聲說道:“好,那糖罐子就要努力學習哦,得先把功課學好。做大夫要學很多很多,還要不怕苦,不怕髒,不怕累。”

糖罐子抬起頭,小眼神堅定無比,脆生生答道:“我不怕!額涅,我會努力學習,您別與我說話呀,都耽誤我寫大字了。”

傅丹薇失笑,留下糖罐子寫大字,自己在一旁琢磨起來。

以前還有女人行醫,宮裏有醫女。不過現在不知道是進步還是退步,女大夫幾乎很難見到,哪怕是宮裏的娘娘,都是由太醫院的太醫治病。

望聞問切,尤其是婦科方麵的疾病,為了避諱,就不能望聞了。甚至問,都需小心翼翼,或者由伺候的宮女嬤嬤轉達。

糖罐子是格格,長大以後肯定會被加封,皇家公主去做大夫,傅丹薇還沒在史書上見過,糖罐子可能是開天辟地第一人。

不過這個開天辟地不算難,隻要搞定乾隆就好了。

這天飄了一場春雪,天氣冷得很,乾隆早早就回來了。

進到溫暖的屋子,乾隆眉頭立刻舒展開來,看著瓷瓶裏的臘梅,深吸一口氣,說道:“這臘梅香是香,就是香氣太濃了些,有失清雅。再有,這花瓶太過素淨,若是換成豔麗的顏色,倒能配臘梅的濃香。”

臘梅花插在純白細頸羊脂玉瓶裏,潤白配著緗色,清新淡雅。傅丹薇聽到乾隆的評價,痛苦地皺眉。

看來農家樂審美刻在了乾隆的骨子裏,居然提早發作了!

現階段乾隆還顧不上官窯的事情,傅丹薇隻當他在放屁,問道:“皇上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兒事情少些,天氣冷,就早些回了來。”乾隆脫掉外氅,揮手讓隨行伺候太監退了出去,走進東暖閣坐下,轉頭四望,“糖罐子呢?”

傅丹薇朝西暖閣指了指,說道:“在寫功課呢。”

“哦?”乾隆笑起來,站起身說道:“我過去瞧瞧,這個丫頭學得如何了。”

也許雍正乾隆甚至康熙,都習慣施行挫折教育,如果兒子學得不好,訓斥加懲罰一條龍。如果學得好,也隻是暗自高興一下,並不會多加表揚。

他們的出發點也許想要讓兒子刻苦學習,不要驕傲自滿。結果弄得兒子都怕老子,見到老子跟見到閻王一樣。

雍正對永璉與糖罐子,那是隔代親,就像乾隆記憶裏全部是康熙對他的慈祥和藹,所以仰慕康熙。

乾隆自己受了苦,現在他把這一套又用在了永璉與糖罐子身上,弄得永璉與糖罐子見到乾隆檢查功課,條件反射感到緊張不安。

傅丹薇最反感這一套,她向來是賞罰分明,絕不吝嗇誇讚。

乾隆一直不明白兄妹倆與他為何不親近,有個不定時會貶低,懲罰你的老子,本能地會疏遠害怕,親近得起來才見鬼了。

“哎,由著她去吧,別去打斷她。”傅丹薇忙攔住了乾隆,想了下說道:“糖罐子的功課我會看著,都是些簡單算學而已。”

乾隆聽罷,重新坐了回去,笑著說道:“得得得,我知道你的算學好,由你教著我也放心。不過姑娘家而已,學些算學,以後會算賬識數就行了,不至於被奴才下人蒙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