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盛放力量的容器雖然有很多,但是它們根本承受不了那股強大的力量,所以沈獨白便想到了一個辦法——這世上有什麼容器能比修仙之人的靈體?
紀朝清,程矜之,裴一鳴,崔成歡,祝俞這五個人,要麼是修仙一族中的佼佼者,要麼便是宗門世家集天地寶物養出來的,他們五個人的靈體,是再好不過的容器。如果將那股力量分解成五份,他們幾個人一定能承受的住。
紀朝清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她作為結束誅邪之戰的最大功臣,為了身負所謂的主陣眼,得日日忍受能把人折磨瘋的疼痛,忍受已經病態的宗門,眼睜睜的看著眾人忘了她,連自裁都不能。
程矜之,曾經長清宗的嫡長女,是千嬌萬寵的大小姐,是長清宗最耀眼的明珠,卻因為一個陣眼,被長清宗本宗的人追殺,被魔族暗中跟蹤。她那樣驕傲天真的小姑娘,最後成了個功法盡散、猶豫怯懦的普通人。
裴一鳴一心為了天下大義而活,他的好勝心向來強,後來因為陣眼,他功力倒退,被人羞辱卻無力還手,最後隻能看著妻子一日比一日虛弱死去而毫無辦法,最後他被迫自爆,魂飛魄散。
崔成歡,醫穀嫡傳弟子,生性喜潔,清冷自傲。因為陣眼,他在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情況下,依舊不肯伏誅,一個人硬是從北境逃到妖族的地盤。紀朝清看到他的時候,他腰間的肉都沒有了,隻剩下脊椎在支撐身體。一個喜歡幹淨的人,最後倒在妖族的雪地中,渾身肮髒,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祝俞,凡間的世家子弟,是家族中最有靈根的人,少年天才,性格溫和,全身上下都是數不盡的靈石堆積出來的風骨,最愛一口一個師姐的叫著,平日裏被人欺負了也不會還嘴生氣,這樣的人,現在因為陣眼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們付出了這樣大的犧牲,付出了這麼多的血淚,他們如此相信沈獨白,堅定不移的相信著他說的話,九死不悔。
未曾樣,真相竟然是這般齷齪不堪!他們多年以來的堅持,竟然隻是個笑話!
驀地,紀朝清的胸膛裏一陣翻湧,她踉蹌站起身,手按在桌子上支撐住身體。
下一瞬,她嘴裏吐出一口血。
沈獨白像是沒有想到紀朝清竟然是這個反應,他挑了挑眉,笑起來。
紀朝清吐出了這口血,心裏反而舒服了不少,她毫不在意的抹去唇邊的血漬,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師父想殺了我也好,隻是有件事忘了告訴師父,師父聰明絕頂,能想到利用陣眼來保存力量,為自己牟利。我作為你的徒弟,又怎麼能不學到你的一招半式呢?”
紀朝清看了一眼沈獨白指著自己的破冰劍,臉上的笑容越發瘋狂起來:“殺了我,天下不僅會大亂,要是更嚴重一些,直接消失也尚未可知。”
沈獨白來了興趣,他將劍收了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笑意盈盈的問:“好徒弟快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師父,其實你我都很了解對方,我們骨子裏是同樣的自私自利,不信任任何人。當年我察覺你利用宗門針對我,我還發現陣眼在吸取我的力量。我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呢?”
紀朝清將煮茶的最後一道工序做好,將茶水放在了沈獨白麵前:“我順水推舟將自己的力量全部都鎖起來了,鎖到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被師父想一想,當年我在頂峰時期的力量,放在能將我的力量放大十倍的陣法裏麵,隻要我一死,我的力量便能立刻感應到,並且立刻催動陣法爆炸,你說天下會不會都消失了?”
沈獨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拍了拍手:“好徒弟!你當真是狡猾,師父的確沒有想到,你當年被眾人針對,孤身一人麵對滔天惡意,竟然還能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