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的,”藺儒胥道,“沈均是靈族最後一個身負正統血脈的人,他一旦進入祭台,祭台便會開始運轉,旁人無法幹涉。”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紀朝清順手摸出一張引雷符,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若是用引雷符不管不顧的炸過去,沈均也會沒命的。
藺儒胥說:“他注定會落入祭台中,這是他的宿命。”
紀朝清冷笑了一聲:“什麼宿命不宿命的,若真有宿命,那我不服!”
眼看紀朝清要再次拿著他好容易才收集到的靈劍往祭台上砍,藺儒胥連忙說:“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沈均回來!”
藺儒胥先是將自己的一滴血融入祭台裏,隨即以手結印,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圈,圈中景象像是茫茫雪山。
藺儒胥道:“我已將自己的血融入祭台裏,我是庶出旁族,血水斑駁,會拖延沈均和陣法融合的時間。”
紀朝清:“然後?”
藺儒胥看向了高台之上的沈均:“這世上總有求生意誌堅定的人,當年曾經有靈族嫡親落入祭台裏,靠著求生欲走了出來,若是沈均能夠足夠堅定,或許他能出來。”
說著,藺儒胥對紀朝清道:“那祭台融合靈族太多人的心血,不僅是你,哪怕是你們天玄宗的老祖來了,也絕對破不開這祭台。”
紀朝清眼底劃過一抹擔憂,又在轉瞬間消失不見,她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靈族之人終生不能離開北境,因此紀朝清也不怕自己的名字暴露於人前,如今藺儒胥卻知道了。
紀朝清劍尖對準了藺儒胥:“你見過北境外麵的人了,沈均落入這祭台之中,你也有份?”
藺儒胥搖了搖頭:“你的事,是沈均告訴我的。”
紀朝清想也沒想:“不可能,他不可能背叛我。”
紀朝清話裏的意思太過於信任沈均,藺儒胥頓了一下。
他很快回過神來,手一揮,那空中的圈裏便出現了一個場景——裏麵像是在一個巨大的露天鬥獸場,不過那鬥獸場裏並沒有野獸,幾百個孩子被放在裏麵,最大的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最小的看上去才五歲。
天空下起了大雪,鬥獸場的地麵上很快便落滿了雪花。
一群孩子們站在雪地裏,手無寸鐵,互相仇視,互相廝殺。
“他沒有背叛你。”藺儒胥道,“這是我這些年得到的神器往生鏡,能看到世間一切事物的過去。我的意思是,你的事情是沈均的過去告訴我的。”
紀朝清看過去的第一時間便被一個孩子吸引住了。那孩子模樣不過五歲的樣子,骨瘦嶙峋,似乎是這鬥獸場裏最小的。一身破爛黑衣,沒有穿鞋,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雪地裏,眼睛注視著遙遠的南方,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殺戮。
他的頭發很短,最長的地方便是額發,堪堪遮住他的眼睛。
紀朝清第一眼便看出來,這是幼年的沈均。
除了這幼年沈均,所有的人都在你死我活的互相殘殺著,血肉碎塊到處都是。
這時,一個少年靠近了他。
隻見那孩子被少年一刀捅穿了心肺,少年利落轉身便要去解決別人。
然而下一瞬,那那孩子又站起身,緩慢的看向了少年:“不可噬殺。”
說完,他突然閃身到兩個少年麵前,一掌將二人分開,麵無表情的重複道:“不可噬殺。”
沈均不斷的阻止眾人殺戮,不知不覺間,他便成了眾人圍攻的對象。他麵對眾人的圍攻,並不出手傷害他們,很快他便被打的傷痕累累,手腳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