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緒。
舒嬪垂眸扶著手腕上的玉鐲,思緒卻早已飄到了不知何時。
“人們都說,這盛寵都有衰的一天,我從前是信的,可是後來看你,竟是盛寵不衰的意思,便也緩了與你一搏的想法。再加上後來和敬公主出嫁,我才明白,這後宮裏,也隻有你,我說半句話,你便能懂了。”
魏芷卉想起那日長春宮外,兩個人像是打啞謎一樣的說著和敬不把二人放在眼裏。不禁想笑,莫非這便是,因為共同的敵人而成為朋友?
她笑著看了眼舒嬪:“姐姐出身名門,能與姐姐聊得來,是妹妹的福分。”
話一說完,她在心裏暗笑,來這兒幾年,這些官話她倒說得順溜。
“聊不聊得來的不在家世,而是你聰慧,你的聰慧,我一早便已有所耳聞。”
舒嬪的話又是半句,似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站在身後的琴支。魏芷卉了然地勾唇一笑,點頭卻是不語。
“可若問我,是什麼事情,真讓我歇了要與你分一杯羹的想法,那還得是去歲的圓明園。”
第29章、香菇腐竹燒肉
去歲的圓明園, 魏芷卉在心裏把這幾個字默默地念了念,頗為不解。
舒嬪把這不解的表情看在眼裏, 想起去年的夏日。
圓明園避暑, 人人都道乾隆帝忙於朝政,隻寵令嬪,可乾隆也並非隻去那天然圖畫,偶爾也會去天地一家春。但隻有舒嬪一人知道, 那偶爾裏, 得多偶爾, 才能讓她侍了寢, 多數的時候都是兩人同床共眠。某個乾隆熟睡的夜晚, 舒嬪在身側靜靜地看著,卻聽他夢囈,囈語間叫著“子衿”。
舒嬪說完, 看著魏芷卉:“後來侍寢的時候,我也曾有意無意地探過, 便知道了那是你的小字。我便知道,這後宮裏,也隻有你, 能盛寵不衰了。”
魏芷卉聽完,沉思良久, 不曾言他, 直到身後的初菱提醒道:“娘娘,鄭太醫該來請平安脈了。”
舒嬪看了眼不露聲色的人:“既如此,我也不留了, 你身子剛痊愈, 是該好好歇著才是。”
魏芷卉偏頭看她, 勾了勾唇:“那妹妹便告退了。”
看著魏芷卉離開的身影,舒嬪垂眸看了眼桌上的瓷碗,看著挺誘人。
琴支在一旁低語:“娘娘覺得令嬪信了嗎?”
舒嬪用湯匙舀著尚有餘溫的芋泥,卻沒有嚐:“五分信,五分不信。”
說完,她嚐了口芋泥,綿密的口感,確實不錯,她記得宮裏頭芋泥這東西受歡迎起來,便是因為當日令嬪做給乾隆吃的一道芋泥涼糕。
“娘娘……這東西……”琴支在一旁攔著。
“怕什麼?她是宮裏頭最擅長膳食的人,她敢?再者了,在這宮裏,在飲食上做手腳的人是最蠢的。”
另一邊的永壽宮,魏芷卉自一回宮便坐在榻上沉思,她不理解,舒嬪出身名門,為什麼會選擇拉攏自己一個與她平起平坐的嬪位?而她幫了自己無疑就是站在了皇後的對立麵,這又是為何?
“娘娘怎麼看舒嬪?”初菱在一旁遞了盞茶。
魏芷卉搖了搖頭,這後宮真亂,這才半個月,她頭都要大了。富察氏母女,一個被禁足在了國公府,一個被禁足在長春宮,怕是如今都要恨毒了她。
更何況,直到回了永壽宮,她才知道,富察夫人被送回國公府後,乾隆又下了道下了道口諭,大致意思是日後和誥命相關的賞賜等等,富察氏都不會有。從此以後,富察氏的誥命之位,僅僅隻是虛名,僅僅隻是因為她是皇後生母給的虛名罷了。
她勾了勾唇,對這樣的處置尚算滿意,若真讓她要了她的命,她也並不樂意,那樣太血腥。來這一遭,她從沒想過要取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