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側著身子看著乾隆,聽他說完,抿唇偷笑了下,這個點,或許還是等舒妃睡著了乾隆才過來的。

“那舒妃姐姐可還好?”

乾隆嗯了一聲:“杜茂說比之前些日子,好了不少。朕今日瞧著她吃了晚膳,雖吃的不多,但倒也沒怎麼吐了。”

魏芷卉沒出聲,隻是靜靜地躺著,雖說舒妃這一胎,乾隆因著朝政沒怎麼顧得上,但今日她從養心殿回來便聽說李進親自帶了好些東西,送去承乾宮。就連他方才說的那些話,語氣中也暗含著對這個孩子的喜悅。

見身邊的人安靜得不行,乾隆睜開閉著的眼,側頭看她,正安安靜靜地看著帳子頂,不知在思考什麼。

他輕笑了聲,想起她是被人吵醒了便再難入睡的,歎了口氣,今夜是他忘了這一茬了。

他側身把人攬在懷裏,寬厚的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腹部,似是在低喃:“朕也想看看咱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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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年末,準噶爾因爭奪內部汗位而發生叛亂,乾隆下旨派兵平定叛亂,直到十六年年初,叛亂平定,乾隆才算鬆了口氣,但戰爭之後的諸多安排,仍舊繁忙。

十六年新年家宴,皇帝忙於朝政,太後鮮少理事,便全權交給了皇後處理。這幾月裏,乾隆很少踏足後宮,但初一十五卻是雷打不動地翊坤宮,除此以外,一個月裏有五六天都是永壽宮侍寢或是伴駕養心殿,每月,乾隆也會去那麼幾趟承乾宮看兩眼有孕的舒妃,但大多隻是午後去禦花園散步或是每日給太後請安過後前往。放眼後宮,除此以外,也唯有陸貴人好似侍過一兩次寢。

準噶爾叛亂平定,後宮也隨之鬆了口氣。

雖已快到二月初,但外頭依舊是寒意陣陣,翊坤宮裏暖爐生著火,很快便緩解了眾人的寒意。舒妃挺著六個月大的肚子坐在那兒,臉色倒是比最初那會兒好了不少,如今也紅潤了些。

“舒妃,你如今月份漸漸大了,這會兒天冷,也不必日日過來。”皇後坐在上頭,一臉柔和地看著的舒妃的肚子說道。

舒妃莞爾一笑,說道:“臣妾無事的,如今月份大了,天氣漸漸回暖,也該出去走走。”

嘉貴妃瞥了一眼舒妃的肚子,又看看皇後,欲言又止地勾了勾唇,未幾還是說道:“臣妾看舒妃這肚子倒像是懷得是個阿哥,隻是皇後娘娘,皇上注重嫡子,每逢初一十五那是必來翊坤宮的,不知皇後娘娘何時也……”

殿內寂靜無聲,嘉貴妃言未盡便一臉笑意地望著皇後。

今日因著永琪身子有些不適,愉妃未來請安,魏芷卉坐在嘉貴妃邊上,斜了一眼身邊的人。皇後到底是皇後,此刻被人這麼明嘲暗諷的,也不惱,依舊保存著笑意,沒有絲毫地變化。

“本宮自然是沒有嘉貴妃那樣的好福氣,隻侍寢一次便有了身孕的。”皇後淡淡地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嘉貴妃。

隨口的一句話,魏芷卉卻覺得嘉貴妃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旋即消失不見,甚至,她還沒來得及疑惑這種僵硬是因為什麼。

“嘉貴妃如今教養著四阿哥和八阿哥,說起話來,也合該好好思慮思慮,方才嘉貴妃說的話,問的問題,又豈是嘉貴妃能操心的。”純貴妃在這三人中間,總想是個溫柔的和事佬一般。

嘉貴妃不敢明著懟皇後,但對於純貴妃這樣一個同為貴妃的人,她卻是敢直言:“勞煩純貴妃費心了,永珹臣妾養得很好,這幾日皇上正在為他議親呢,至於永璿,如今也已啟蒙了呢。倒是純貴妃,三阿哥和六阿哥如今在皇上跟前說話,不知是否還像往日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