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故作不知地問道:“嬤嬤如何知曉?”

“當日在禦膳房,奴婢看著娘娘最喜吃這些了。”

“你撒謊!往日在禦膳房,你什麼菜都叫娘娘做!到頭來什麼賞賜都你得!別說魚眼睛周圍的肉了,咱們娘娘當初,連個魚骨頭都沒見過!你何曾知道娘娘喜歡吃什麼?”初菱見她一臉諂媚妄圖以舊情求一場原諒,怒火中燒,早已忘了尊卑。

“初菱。”魏芷卉止住了她的話,看著她向殿內的三人請了罪才作罷。

魏芷卉勾了勾唇,直直地盯著馬嬤嬤:“不知馬嬤嬤在永壽宮的內應是誰呢?”

“娘娘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乾隆再也聽不下去,沉聲喝道:“帶下去,著慎刑司嚴刑拷打!”

“娘娘,娘娘救我!令妃娘娘!令妃娘娘救我!奴婢和您是舊相識啊娘娘!”

“舊相識?魏清泰之女與你有何舊相識?”皇後自然沒忘了乾隆曾經特地抹去過令妃當宮女的記錄,今日若非事出有因,也是斷不會再揭開的,還好這兒都是知曉其中關係的,也不至於說漏了嘴去。

皇後在乾隆讚許的目光下,示意容覓趕緊把人拖下去,免得汙言穢語惹了聖上不悅。

馬嬤嬤一下去,殿內安靜了不少,馬嬤嬤是主犯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她背後必定還有指使之人,指使她的人是誰尚且需要拷問。

乾隆看了一眼杜茂,問道:“舒妃今日喝了那湯沒有?於皇嗣可有礙?”

“回皇上,令妃娘娘發現得快,舒妃娘娘還未喝下。因此隻受了點驚,旁的並無大礙。”

乾隆眼裏閃過一絲道不明的情緒,揮手讓人退下,沉思一會兒說道:“這件事便交給令妃處理吧。慎刑司有了結果再來回稟朕。”

皇後並未有什麼異議,與乾隆一起離開,魏芷卉略坐了會兒,也回了永壽宮,不曾打擾了舒妃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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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內,容覓站在皇後身側,問道:“這是交給令妃,娘娘放心?”

“有何不放心?在座的唯有本宮和舒妃,那馬嬤嬤是什麼人?當日在禦膳房定是騎在令妃頭上的,皇上此舉是什麼意思,還不明白?”皇後點了爐檀香,靜靜心。乾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便是由著令妃處理馬嬤嬤,怎麼出氣高興便怎麼來了。

“那娘娘覺得,是誰指使的馬嬤嬤?”

皇後緘默不言,許久才開了口:“誰與她有仇便是誰了。”

話才說完,門口便進來了一個小太監:“皇後娘娘,皇上今夜翻了令妃的牌子。”

皇後了然地點點頭,今夜不翻她的牌子那才是件稀罕事。

而此時的永壽宮內,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魏芷卉倚在貴妃榻上小憩了一會兒才剛醒。

“娘娘,奴婢讓小廚房熬了一碗燕窩百合粥,娘娘起來喝點吧。”初菱看著神色懨懨的魏芷卉,心知她被中午的事攪得無甚胃口,卻也不敢任由她不吃飯。

“娘娘中午便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若再不吃,回頭皇上知道了,要怪罪奴婢們的。”初菱並沒有打算離開。

魏芷卉歎了口氣,就著初菱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罷了,吃一點吧。”

粥裏加了幾片玫瑰花瓣,散著些淡淡的玫瑰花香,口味清甜,但她此時無甚胃口,隻喝了半碗不到便讓人撤了下去。

沐浴完出來,時間尚早,魏芷卉揮退了眾人,自己坐在鸞鏡前,靜靜地回憶著今日在承乾宮的種種。她知道馬嬤嬤從當日起便不喜歡自己,可卻又不知馬嬤嬤緣何要害死自己,更何況隻靠馬嬤嬤一人,幹不到這樣。背後要害她的人,又究竟是誰?

這偌大的後宮中,若說她與誰有仇,唯有嘉貴妃看她素來不爽,可是她是貴妃,自己沒有十足的證據,如何能扳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