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這場景,沒強喊人出來,他自己跟屋裏人聊了一會兒。

百裏風從外邊進來,手裏提著一個大藥箱。

宋夫人一瞧見百裏風,趕緊喊了百裏長珩伸手讓百裏風看看,她才好安心。

百裏長珩起身先問了好。

百裏風點點頭,“一家人哪來這麼多虛禮,趕緊坐下我替你看看。”

百裏長珩笑了笑,沒拒絕。

他的身體不好,路途已經快走到盡頭這一點是瞞不住的。

他從前覺著自己活不長,也是各種想著瞞,可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反而讓親人更加擔心。

此刻他要是不讓父親替他瞧瞧,這一屋子,包括在內室躲著的長隨,有哪一個能心安?

與其戰戰兢兢各種猜測,不如直接說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等那一日真正到來的時候,大家都有個心理準備。

宋夫人讓了位置給百裏風坐,百裏長珩將手搭在桌子上,百裏風抬手,瑩亮的靈力自他的指尖湧入百裏長珩的手腕,順著靈脈流動。

靈力送進百裏長珩體內的越多,百裏風的麵色就越難看,到收手的時候,麵色已經黑如鍋底。

周圍的人急急忙忙問,“如何了?”

百裏風瞧了百裏長珩一眼,難得冷硬說一聲,“他自己心裏清楚。”

“他還能有你這個醫師清楚?”宋夫人一帕子甩他,“別賣關子,快說,一屋子人等著呢。”

百裏風瞧了瞧宋夫人,給她拉了張凳子,“你先坐。”

“先說好,我說了你不許哭。”

百裏風等宋夫人點了頭這才緩聲說,“他人雖然醒了,可靈核已碎,寒毒蔓延,回天……無力。”

百裏風說話時,百裏長珩一直垂著頭,不發一言。

百裏風話音落地,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麵色都不太好看,內室裏偷聽的也是剛剛知道百裏長珩的情況,手下不穩,有什麼東西被他撞倒,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一屋子的人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剛剛那句話,內室的小插曲沒能讓他們分出半點心神。

百裏長珩微微側頭看過去。

內室的人影就靠在屏風上,百裏長珩知道他很想出來,但是一旦出來,必然會失控,百裏長珩也很想進去安撫,可屋內現在這種情況,他走不開。

宋夫人顫唞著問,“那他……還有多久?”

百裏風艱難道,“最多……一個月。”

宋夫人摸索著百裏風的手臂站起身,偏開頭不去看百裏長珩,隻說,“我們出去。”

百裏風知道她是不想在這兒再落淚讓孩子們擔心,體貼地環抱住宋懷虞帶著她出了門。

百裏齊南也跟著出去了。

屋裏隻剩下百裏長珩、百裏長明和內室裏躲著的長隨了。

百裏長珩看向自家弟弟,“有什麼想問的嗎?”

百裏長明沉默搖了搖頭,他站起身,一言難盡瞧著 百裏長珩,“你……好自為之。”

他說不來什麼煽情話,多數時候也是在各種罵人,關心人這種別扭的事百裏長明幹不出來,屋內的氛圍太奇怪了,百裏長明待不下去了,也推了門出去。

百裏長珩終於有時間去哄哄自家小長隨了。

他才走進內室,就被一個黑影猛的撲倒在床榻上,黑影壓在他的身上,百裏長珩能清晰聽見對方粗重的呼吸聲。

對方快速解開百裏長珩的腰帶,扯開他的衣服在他的鎖骨,頸脖上毫無章法地啃咬。

百裏長珩愣了一下,爾後含笑低頭注視著那一顆毛茸茸的鬧到在他身上蹭了蹭去。

他知道長隨怕是不太能接受,也想了許多種安慰他的辦法,可真見著了人,他才明白,一切語言都是徒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