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許揚驚異於這奇狀時,他的餘光瞥見了一個人的存在。
那人站在樹下,過腰的白發盡數散在肩頭,泛著瑩光,頭頂還有兩隻聳動的狐耳。月白的披風下,骶部有些突出,一條狐尾漏了出來,在半空中搖著。許揚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再三確認自己不是幻覺後,才緩慢地開口試探道:“狐仙?”
對方移眼過來,雙眸閃著不容忽視的金輝,唇邊卻勾起了不易察覺的笑。他從上到下將人好好看了看,才端著樣子問:“閣下有何事?”
見人還真回應了自己,許揚瞪圓了眼,反而支支吾吾起來。過去,他是不信神魔鬼怪的,但那是因為他不曾見過。如今他切切實實地目睹了狐狸成精,對那些相關的說法也開始認真審視起來。
倏爾,他想起什麼,放低姿態期待著問:“傳言狐仙知千裏外事,您能幫我找個人嗎?”
對方盯著他的臉過了片刻,才徐徐開口:“說吧。”這聲音落得很快,但溫潤而幹淨,像玉珠墜於清泉,在人心田裏蕩出漣漪。
“大概是這麼大的孩子。”許揚垂著頭,用手丈量了一下高度,與此同時,他瞥見對方從雜草叢中走了出來,赤著足,腳腕上各有顆鈴鐺,一步一響,敲在他的心頭。
他頓了頓,潛意識驅使他往上看,而當目光轉到對方腰間的瓊瑰玉佩時,他接下來的話全數噎在了嗓子眼。
瞳眸都是金色的,玉佩也是一個樣式的,遠超同齡孩子的心智,以及沒有留下痕跡的消失。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許揚的腦海裏一閃而過,而這時,對方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帶著灼熱的視線凝望著他。
許揚忙退了兩步,在戰場上練就的鎮定此刻都抑製不住他的慌亂。
“躲什麼?”對方輕笑出聲,眉眼亦彎了彎,緊接著拉近了距離,用微涼的手指鉗住他的下巴,“這是請人辦事的態度嗎?”
“放、放開。”許揚迫不得已與人對視,直麵對方深情的眼和被朦朧燭光柔化了的麵容輪廓。他用視線作筆,描摹著咫尺外熟悉又陌生的模樣,心髒開始莫名其妙地悸動。
半會後,他滾了滾喉結轉開眼珠,也這才猛地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行動。緊接著又一聲鈴響,他的雙腿像站立在雲上一般逐步軟了下來。
下一秒,他被人打橫抱起。
深夜的天際是沉沉霧靄,近一些的地方有火光忽然亮起。許揚在人肩頭看到的時候,拚著最後的意識出聲道:“等等,外麵出事了。”
對方腳步稍停,薄唇貼到他的耳畔,語氣柔到了骨子裏,“別擔心,你隻用好好休息。”
沒過多久,將軍府靠西的空院裏升騰起了滾滾濃煙。許敬時在不遠處迎著火光,指揮著府裏的侍衛救火。
這兩天今年的初雪多半就要降下來了,夜晚水汽重,且西院的燈光也隻有零星幾點,根本不可能失火。不僅如此,將軍府裏的下人晚餐過後或多或少都吃壞了肚子,這會都在強撐著。
許敬時已經基本確定這些是人為造成的,他緊著眉,目光凜凜,並不覺得是何許狂妄之徒來挑釁將軍府,正相反,他隻覺這其中釀著偌大的陰謀。
火總算被撲滅了,許敬時偏頭和走近的秦靖媛對視上,露出寬慰的眼神,說:“夫人不必擔心,西院是空的客房,沒人住也沒放什麼貴重的物品。”
“沒事就好,”秦靖媛點著頭環顧四周,“但我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