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吃不下去了。
短信裏,許蜜寶因為遲遲沒有收到她的打款而在咒罵她。他罵罵咧咧地說如果他這輩子的幸福斷送在她手裏,那他也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他罵得又狠又髒。許蜜語想,他但凡有一點點教養,但凡對自己有一點點親情,也不該把那麼髒的辱罵潑灑在她身上。
她拿起手機,收了餐盤,起身向外走。
剛剛從員工通道出了酒店,手機就又響起來。這回不是叮咚短信聲,是連綿的來電鈴聲。
許蜜語看著來電,歎口氣。是焦秀梅打來的。
天已經半昏半黑,太陽落下去,月亮還沒升上來,許蜜語站在街邊樹蔭下,涼涼的晚風吹透她的薄襯衫。
她心裏也像這天色一樣,混沌又冰涼。
她接通電話,焦秀梅的聲音哭天喊地地響起來:“老三你這孩子到底還是不是我生的?你還有沒有良心?這麼多天了你都不打電話問問我怎麼樣,你心裏是沒有你媽了吧?”
許蜜語迎著夜晚涼風想,那這麼多天了,有沒有誰來問她一句,最近過得怎麼樣?
她想快點打發了焦秀梅,於是問了聲:“那焦女士,你最近怎麼樣?”
焦秀梅立刻說:“焦女士最近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焦,焦得都焦頭爛額了!老三我跟你說,你弟弟交女朋友了,要是水到渠成很快就能結婚!”
許蜜語想,所以什麼叫水到渠成呢?
不用她問,焦秀梅迫不及待就給她解了惑:“你看啊,現在你弟房子有了,還有你們仨姐姐幫他還貸,他也不算背了貸款,這一點女方是很滿意的,所以目前主要差就差在,女方跟我們要二十萬的彩禮呢。”
許蜜語聽到這筆錢數,本已經麻木的心不由又咯噔了一下。
她告訴焦秀梅:“那就讓許蜜寶自己出去掙彩禮錢,別整天閑在家裏幹呆著。”
焦秀梅立刻嗆她:“你要是能給你弟安排個能掙到二十萬的工作,我明天就讓他去上班!這不是沒有合適工作嗎,你以為他願意呆在家裏閑著啊。”
許蜜語心煩地說:“那就讓大姐把他也安排進酒店做服務員吧,掙不到二十萬他也總算能有點收入,不至於可著我們三個姐姐一直啃。”
焦秀梅不樂意了:“讓你弟和你一樣去做伺候人的服務員,那可不行!他可是咱老許家獨苗,嬌生慣養長大的,他可不能去受那份罪。不過要是他能到你們酒店做那種天天就送送餐、穿得好看又不太累的活,那還行。”
許蜜語冷笑起來。焦秀梅的雙標令她覺得可笑。
而焦秀梅還在繼續可笑地說下去:“老三啊,咱家為了給你弟買房子,所有人都已經榨幹了,”說到這她技術性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技術性地加重重音,“除了你!”
許蜜語危機感湧起:“什麼叫除了我?我才是那個被榨得最徹底的人吧!”
焦秀梅立刻反駁她:“不!你不是!”頓了頓她解釋,“老三你不一樣,你兩個姐姐加我和你爸,我們沒人脈,想借錢都借不來;但老三啊,這個能借錢的人脈你有啊!你隻要肯張嘴求聶予誠借個二十萬,他一準借給你都不帶讓你還的!你們離婚前我焦女士可看得明明白白的,聶予誠對你可還有感情呢。”
許蜜語聽著母親的話,隻覺得胸口發悶兩腿發軟。
她走到街邊梧桐樹下,扶著樹幹閉上眼,對手機那邊的人說:“媽,這不可能,你死了這個念頭吧。”
她的拒絕換來焦秀梅的勃然大怒,電話裏傳來她陡然抬高八度的聲音:“什麼?你讓我死了念頭?你怎麼不直接讓我死了呢?我告訴你小多餘,為人子女可不能像你這樣,你這是無情無義!今天我把話給你撂這了,你弟弟娶媳婦這二十萬,就必須由你來解決了!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要是不顧你弟死活你就是眼裏沒有我這個媽,到時候我一頭磕死在你眼前去,讓你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我慘死的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