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許姐,你把臉上那憔悴勁兒幹掉之後,原來這麼好看呀!哎呀呀,小姐姐,我還當你是個黃臉婆中年婦女呢,其實你是沒好好拾掇自己的美少女,你看你這皮膚,其實又白又細啊,你這哪像是三十歲,最多也就二十五六!難怪之前李昆侖跟我說,你其實不是黃臉婆那個樣子的,你很好看的,我們還笑話他審美有問題呢,好了,等下我就去跟他道歉!”
許蜜語被她吹誇得不由自主就有些開心起來。
隻是這份開心很快就差點瓦解在焦秀梅的奪命連環call裏。
焦秀梅排山倒海地催逼她拿錢。
“小多餘,我問你,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媽?你是不是要看你媽被難死你才開心?這都幾天了,你還不把錢拿出來,你是誠心想讓你弟娶不上媳婦,讓咱老許家斷子絕孫是不是啊?”
焦秀梅說著說著,還哭天搶地起來了:“老三啊,你體諒體諒媽,媽真的太難了,媽已經這把歲數了,還能開開心心活幾天?媽就想看你弟娶上媳婦,現在就隻差這二十萬,你就能給你弟一個溫暖的家,你幫幫他,好不好?”
許蜜語但凡真的有這二十萬,為了不聽到焦秀梅這番唱念俱佳的惱人哭訴,她都會立時立刻地拿出來,買斷焦秀梅從此不要再煩自己。可她真的沒有。
“媽,我真的沒錢了,要不然你把我敲暈拉我去賣腎吧。”
一聽她這話,焦秀梅立刻又火了起來:“許蜜餘,我是不是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你聽不進去?那行,我這當媽的就給你撂一次狠話吧,你之前不是尋死覓活地說沒錢嗎?好,三天,我最後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還藏著掖著不拿錢出來給你弟娶媳婦,你就真去死一死得了,我這就給你買保險去,受益人寫你弟!”
許蜜語心寒地聽著這番咒罵,這番來自親生母親的惡言詛咒。然而這些還不算完,焦秀梅女士還在口不擇言地放送暴擊:
“別以為我就跟你放放狠話,這回你掐手指頭數著,你看三天到了我找不找你,但時候你不死就是我死,你看我是不是真敢當著你麵跳樓!到時候就讓別人都知道知道,是你把你媽逼死的!許蜜餘,三天後你不給你弟拿這二十萬,天帝老爺作證,要不你死給我看,要不你媽我當麵死給你看,你記住了!”
焦秀梅一通咒罵後掛斷電話。
許蜜語憋得胸口淤堵上不來氣。
她緩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順了氣,打算去更衣室換衣服下班。
這時張彩露過來通知她:“許大姐,你先別走。”她看看許蜜語,忍不住說,“嘖,許大姐你現在這氣色,看著可真好,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喜事啊?”
許蜜語沒精神跟她周旋,直接問:“領班,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彩露“哦”一聲說:“是這樣的,今天頂層VIP套房辦一個好像是什麼慶功類的趴體,點名讓你上去呢。”張彩露頓了頓,對許蜜語說,“那許大姐,你就先別走了,再加加班,上去一趟?”
驀地她眼神一動,話鋒一轉笑著說道:“許大姐你可真厲害,剛來不久就能打通頂樓的關係,總能讓上麵的VIP貴賓指定了你上去。我要有你這份本事啊,我做夢都能笑醒。”
許蜜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番話。她甚至聽不出來這是番正話還是反話。
她隻知道點名叫她上去的多半是又段翱翔,而她盡管再不想去,也不得不去——今天上麵哪怕是龍潭虎穴,她都得上去服務,否則張彩露可就抓到那第三個服務不滿意的差評機會了。
她在張彩露的等待中,回複道:“好的,我這就上去。”
她在心裏讓自己沉住氣,讓自己別慌。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段翱翔的氣頭應該早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