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站在蓬頭的水柱下,她重溫紀封對她說的那句話。不管怎麼說,那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話。她把那句話存進腦子裏警醒自己。
她站在水流下閉上眼睛。她告訴自己不要去回想昨晚發生的那場脫韁錯事的任何一個細節。
她任水柱使勁地衝刷自己,好像這樣能把昨晚的痕跡衝刷幹淨,好像她還可以回到從前的自己,和紀封沒有過昨晚那場一夜□□的自己。
可是紀封早上站在窗口前看向她的又自厭又冰冷的眼神,怎麼也衝刷不掉,它們一遍一遍地鞭笞她。
那眼神把她看得好像是她把他弄髒了。
許蜜語使勁地搓洗著自己的身體。在他那樣的眼神裏,她也要嫌棄她自己了。
換好衣服,胡亂吃了早飯,許蜜語去張彩露那裏領工作單。
張彩露好像問了她什麼話,她恍惚間沒有聽太清,回神再問張彩露,張彩露笑著說了句:“沒什麼要緊的,去幹活吧。”然後她就去和別人交代工作了。
許蜜語隻好拿了工作單準備去工作。
收拾其中一間在住房時,客人不在。許蜜語看到客人自己帶了養生壺來,壺裏煮著茶。
一般這種客人自己帶來的東西,未經許可或者不確定客人還要不要,服務員是不會去動的。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在對講裏問了張彩露,客人的養生茶需要換新的嗎。
張彩露回說她現在很忙,讓許蜜語自己看著辦。
許蜜語想了想,畢竟未經客人明確許可,她最終沒有清理養生壺,收拾完其他她就鎖門退出去了。
她做別的房間時,柯文雪突然跑來找她。
柯文雪臉上帶著著急和興奮。那種興奮許蜜語已經看得很熟悉,凡是有八卦發生,不管好壞,柯文雪都會興奮起來。
隻是她沒想到,這次的八卦是和她有關。
“許姐許姐,你怎麼回事?早上領工作單的時候,領班特意跟你說,行政房有個客人專門交代過,把他房間裏他自己帶的養生壺清理幹淨,再重新泡上養生茶,茶葉就放在桌子上,他上午會帶重要客人來坐坐,那人胃不好,隻能喝養生茶。可你怎麼偏偏哪裏都收拾到了,就是沒幹這件人家特別叮囑過的事情啊?”
許蜜語愣了下。她昨晚突逢驚變,早上人有些恍惚,沒聽清張彩露說什麼。再問張彩露時,她卻告訴她沒什麼要緊的。
而剛才在對講機裏她詢問張彩露客人養生壺裏的茶要怎麼處理,張彩露應該是故意不告訴她。
早上張彩露對她交代這件事時大家都聽到了,但她在對講裏詢問張彩露的事隻有她們倆知道。於是在大家眼中看起來,失職的人確切無疑是她自己。
許蜜語明白,顯然張彩露這是在逮著機會故意給她挖坑。距離最後一個服務不滿意的差評,張彩露已經等得太久了。
“剛才那個房間的客人回來了,發現養生壺裏還是昨晚的沉茶,沒法招待他帶來的賓客,惹得賓客沒茶喝很尷尬。等賓客走了,他就打電話到客房部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我們的服務太差勁了什麼的。”
柯文雪說到這,語氣一變,像馬上要播放什麼噩耗似的,有點凝重地告訴許蜜語:“許姐,你要倒黴了!張彩露今天不僅沒護著你,她甚至為了息事寧人,還主動跟那個客人說:隻要能讓他消消氣,他可以給收拾房間的服務員打服務不滿意的評分,酒店方麵很重視這個評分的,根據評分酒店也會給予這名服務員相應的處罰,請他放心。”
許蜜語聞聲皺眉。張彩露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
“那人於是就在張彩露的引導下,在測評表上給你打了服務不滿意。許姐,你已經三個服務不滿意了吧?那你……”
那你是不是得被開回家了啊。
許蜜語在心裏幫柯文雪把她沒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