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蜜語點點頭,表明自己不是為了勸他而誇大其詞:“是的,他們為了從我身上榨出錢非法拘禁了我。他們現在正在接受法律的製裁。”
齊允光被這樣的父母親人衝擊到了三觀,一時說不出話來。
許蜜語想了想,對齊允光問:“齊先生,您小時候有沒有抱著雞蛋摔倒過?”
“沒有抱著雞蛋摔倒,但抱著水果罐頭摔倒過。”齊允光答道。
許蜜語問:“罐頭瓶磕碎了嗎?”
“碎了,罐頭淌了一地。”齊允光回答。
許蜜語說:“我小時候抱著雞蛋摔倒過,是鞋子太舊了,掉了底,我父母不給我買新鞋穿,我都是撿我姐姐甚至弟弟穿過的。結果那天鞋子掉了底,路上有玻璃渣,紮進我腳底板,我就摔倒了。雞蛋灑了一地,我父母衝上來就打我巴掌,罵我敗家,讓我把院子收拾幹淨。他們誰也沒問我一句我腳底的傷要不要緊。我問父母,家裏有沒有膠布和藥水,他們說沒有,還說我真是麻煩,破點口子也要這麼嬌氣。後來還是我自己去鄰居家借了藥水和膠布。到現在我腳底板還有一塊疤呢。”
許蜜語笑著說道,她的笑容堅強得令人不忍。
齊允光聽得眼睛瞪圓,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
“您回想一下您父親見您摔倒後,是先責備您砸破了罐頭,還是先關心您有沒有受傷?”
許蜜語又問齊允光。
齊允光想了想說:“那他還真是沒好氣地先問我怎麼不好好看路,摔傷了沒有。然後又繼續沒好氣地帶我去買了瓶新罐頭。”他說完忽然頓在那裏。
他隻記住了父親的沒好氣,卻忽略了沒好氣的背後,父親到底做了些什麼。
“您看,齊大爺其實心裏一直有您這個兒子。心裏沒有子女的那種父母,不是他那樣的,是我父母那樣的。”
看火候差不多了,齊允光的情緒有所動容,許蜜語對他適時給出會心一擊:“齊先生,其實有件事,您還不知道。”
她把齊大爺生了病、已經晚期的事告訴了齊允光。
齊允光一下就愕在那裏,不能置信地問:“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我爸,晚期?”
許蜜語緩緩點點頭,告訴他:“這件事您父親一直不想讓您知道,說怕您知道以後會難過,情緒不好還會影響您的工作。但顏阿姨跟我說,這件事應該告訴您,畢竟您是齊大爺唯一的兒子。如果現在不說,等以後齊大爺真的走了,您更會自責難過的。”
頓了頓,許蜜語接著說:“這事兒本來顏阿姨想親自告訴您的,但她說您一直不肯見她。所以在得到她的授權以後,現在由我來把這件事代為告訴您。”
齊允光像突然受到了打擊,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
許蜜語最後把宴會當天的請帖交給齊允光,邀請他到時參加。
齊允光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
他離開前對許蜜語說:“我現在心裏很亂、腦子也很亂,給不了你答複,讓我再想想吧。”
齊允光走後,許蜜語把和他見麵的過程轉述給顏阿姨聽。
她對顏阿姨感到有些抱歉:“我把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都勸了,但最後還是沒能爭取到一個準話。他沒說來參加,也沒說不來。”
顏阿姨也有些遺憾地歎氣:“行吧,我們都盡力了。既然那孩子沒說來不來,小許啊,那你已經去找過他這事就別告訴你齊大爺了,省著他難過。”
許蜜語連忙說著:“明白。”
顏阿姨叮囑完看到許蜜語神色有些黯然,連忙安慰她並道謝:“沒事兒,小齊他來不來都沒關係,真的,你這就已經幫我們做得夠多的了,謝謝你啊小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