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沒入了沈拂衣的眉心。

沈拂衣下意識想要後退躲開,便感到腦門上衝進去一股涼颼颼的感覺,涼得她一個顫栗。

薄意卿:“好了。”

沈拂衣麵露疑惑,“這就好了?”

你修真世界就一點基礎邏輯都不講?

薄意卿語氣頓時變得不耐起來,“你可以走了。”

沈拂衣:……

現在仔細想想,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真得好他媽離譜。

……

沈拂衣沒有走。

外麵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她一個煉氣期的廢柴出去就等於是主動送上門去給它們加餐。

好在大佬不稀得搭理她,她就自己找了個角落,從修真世界出鏡率極高的儲物袋裏掏出來……一張床。

除此以外,她又掏出了一個盆,一塊毛巾,一根自製牙刷,一個水晶石杯,還有一盒用靈花做出來的香膏。

薄意卿掀起眼皮,就看見她跟個忙碌的小動物似的,一會兒跑到這裏刷牙,咕嚕嚕吐水,一會兒跑到那裏往盆子裏注水,又用毛巾擦臉和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破爛山洞其實裏是哪個小姑娘不染纖塵的閨房。

等沈拂衣都收拾好以後,她又從靈袋裏掏出來一床軟綿綿輕飄飄蓋上就很想睡覺的粉色小被子。

沈拂衣要躺下的時候,就看見了對麵的大佬倚在冰冷硌人的石床上,目光冷冷地望著自己。

出於對臨時室友的虛偽客套,她一臉真誠地問道:“您冷不,要被子不?”

薄意卿語氣涼涼道:“可以。”

沈拂衣:“……”

你確定?

這麼粉這麼嫩,這麼擁有少女心的被子他也忍心和她搶?

沈拂衣把粉色小被子送過去後,看似貼心地蓋在了對方的腰上。

薄意卿蒼白的指尖略嫌棄似的掐了掐那被子,見她還站在床邊,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退下吧。”

沈拂衣:她好氣但她是真的幹不掉他——

沈拂衣躺回去了。

躺下來但卻有些睡不著的沈拂衣盯著對麵的男人,內心思考了一下自己以後可能要做的事情。

據對方透露出來的隱晦內容可以得知,他這次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有些事情不太方便需要她做。

沈拂衣忽然想到了他的原型似乎是一條讓人諱莫如深的龍……

他作為一條龍,原型肯定很大,那鱗片指甲裏的灰垢他自己也不能清理的吧?

沈拂衣也隻看到過貓會舔自己的毛,龍會嗎?

所以為了舔到自己後背鱗片把自己擰成麻花的形狀,甚至一不小心打結的時候,他就得要讓她過來幫忙解開一下?

沈拂衣覺得自己腦補的也很離譜,正準備換個思路的時候,就看見對床的男人睜開眼,幽幽地看了過來。

她正準備問他要不要變回原形讓她幫忙擦擦背什麼的,結果就聽見他充滿惡毒的語氣。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他聲音有些陰森,輕飄飄地傳進沈拂衣耳朵裏時,卻讓她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她頭皮發麻地閉上眼,二話不說就表演了個一秒入睡。

雖然夢裏也有被搞死的風險,但那樣可能會沒那麼多的痛苦?

抱著這種擺爛的心情,沈拂衣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

深夜,黯淡的月色漸漸籠罩上了一層陰雲。

黑寂寂的洞口,一隻半丈高的怪物悄無聲息地出現。

它肥胖的軀體周身仿佛掛滿了無數個漏氣氣球般的肉瘤,細看之下,每個褐色腐爛的肉瘤下幾乎都擁有著一張人類的五官。

夜幽魑靠食人為生,一隻在上古時期完全不被人放在眼裏的小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