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何,請旨入軍營……”

“公公,這不是你該問的。”楚嶽峙皺了皺眉頭,不知眼前的太監是否還因為適才的事而魔怔,但他總歸是欣賞這個見識不凡心中有國有民的太監,他急著去找楚嶽磊,也是動了想把這個太監捧為首席秉筆太監的心思,畢竟適才這個太監的那番話,對大蘅國如今存在的種種弊端看得清楚透徹,若能把這個太監捧上位,將來他想從宦官手中奪回兵權,想必也能少很多困難險阻。

如此一想,倒也不吝於再多跟這個太監說幾句。

“也罷。公公,你既知邊疆屢遭異族部落侵擾,又知兵權旁落受製於宦官,想必也明白唯有站出來一個不懼宦官又能得皇帝信任的人奪回兵權,並統兵前往邊疆建立防線,方能還百姓安樂,讓大蘅國內憂外患的局勢得到緩解。我既是皇子,便心係大蘅國子民,入軍營是第一步,奪回兵權出征邊疆,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你若願意助我與三皇兄一臂之力,隨堂太監不會是你的終點,縱使我離宮在即,你也很快能將梁公公取而代之。”楚嶽峙說道,按理他本不該對這個沒見過幾次的隨堂太監說這些,然而不知是否因為聽到了那番為國為民的話之故,他對這太監產生了莫名的信任,不自覺地便把話說多了。

怔怔地看著楚嶽峙,聽著他喊自己公公,司淵渟忽然產生了想要瘋狂大笑的衝動。

公公,是啊,他現在在楚嶽峙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太監罷了,怎麼還能奢望其他呢?

多麼可笑,七皇子殿下心懷天下,始終記得兒時的理想,卻早已不在乎,他是如何從尚書之子淪為罪奴太監。

不重要了,本來就是他一個人的仇,本來他也不過就是區區尚書之子,從來就不重要,而如今,他也不過就是個公公,其他的,已然如煙飄散。

雙膝一屈,司淵渟在楚嶽峙麵前跪下,折腰叩首,額頭用力撞在青磚上,發出“咚”的一聲,既響又悶,沉重得令人窒息:“奴婢,謝過七皇子殿下。”

正如楚嶽峙所言,他將司淵渟引薦給楚嶽磊,在他離宮入軍營後不久,楚嶽磊著人又細查了一番司淵渟,三個月後,首席秉筆太監因結黨營私而被皇帝下令斬首,司淵渟隨之成為新任首席秉筆太監。

數月後,楚嶽峙請旨出征邊疆,一向恐懼異族部落強盛兵力的皇帝,在東宮太子與楚嶽磊的說服以及司淵渟的進言下,最終決定為自己身後賢明君主之名放手一搏,下旨令楚嶽峙統軍出征,誓要重建邊疆防線,重振大蘅國領土不容侵犯之威。

第18章 無情無義

浴房裏,縈繞著淡淡的白色煙霧,那是浴池裏的溫泉散發出來的熱氣。

僵持的兩人,楚嶽峙因泡過溫泉麵色潮紅臉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而司淵渟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卻唯有唇紅似要滴血。

楚嶽峙的手勁極大,那是握過刀槍劍刃,拉過重弓弦的手,現在緊緊攥著司淵渟的衣襟,手背還有青筋泛起。

司淵渟垂眸看那攥著自己衣襟,筋骨分明勁道十足的手。

是這樣的,楚嶽峙自小便如此,認定的就要攥在手裏不放,多年來依舊如此。

他也曾經被認定過,但最終他成了唯一被厭棄的,而他在圍困的宮牆中賴以為生僅有的一點溫暖回憶,在那一年楚嶽峙叫他“公公”,他對楚嶽峙自稱“奴婢”時,皆已碾碎成齏粉。

楚嶽峙身上有獨屬皇家的狠勁,不僅對他狠絕,也對自己極狠,上下千年,曆朝曆代又有哪個皇家出身的男兒郎,能忍受得了被太監欺辱?

“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見者,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咱家勸安親王,還是莫要太信宦官為好。”掩去臉上的激烈神色,司淵渟不願再跟楚嶽峙繼續說下去,抬手扣住楚嶽峙的手腕,指骨發力迫使他鬆手,緊接著臂上發力一摜,複又將人摔進了浴池裏,“嘩啦”一下,溫泉水濺起水花,眨眼間便將司淵渟身上也濺濕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