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還記得便好。”楚嶽磊收回腳,卻俯身用手扣住司淵渟的下巴,拇指搓著司淵渟秀氣的嘴角,微笑道:“說起來,司愛卿也許久沒有侍寢了,朕頗為想念司愛卿侍寢時的模樣,司愛卿這麼多年便是對著朕都不會笑,也就侍寢時裂了嘴角才會露出幾分美人該有的脆弱感,既然司愛卿還記得朕賜予的聖恩,想必也記得朕是如何賞的恩澤。”
司淵渟雙眸的眼睫毛幾不可察地一顫,靜默斯須方才答道:“臣,不敢忘。”
“極好,待此案了結,朕再召司愛卿入宮侍寢,也好讓司愛卿恢複一下嘴上的功夫。”將司淵渟的嘴角搓紅一片,楚嶽磊眼中透出怪異的興奮,“這人啊,就得時不時的好生調教一番,加深一下記憶,否則容易忘本。”
俯身磕頭,司淵渟一如過去的無數次,用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向楚嶽磊叩首謝恩:“奴婢,謝陛下隆恩。”
永遠也不能拒絕,當初他接下暗旨時,就知道往後將要麵對什麼。
皇權麵前,他終究也不過是個低賤到連畜生都不如的太監。
回到東廠時,領命辦事的侍衛遞上了江晟寫下的訴狀書,並稟告:“督主,人已經送到暗室了。”
接過那份訴狀書,司淵渟問道:“切幹淨了?”
“執刀師傅知道人是督主下令送去後,幹淨利落地就給動刀都切幹淨了,執刀師傅請督主放心,雖說全切致死率高,但這一時半會人是死不掉的,完全可以支撐到督主調教完。”侍衛說道,淨身的執刀師傅已有幾十年的經驗,執刀次數沒有上萬也有幾千,手法可以說是爐火純青,更深知司淵渟要的是一個怎樣的閹人。
“嗯。”司淵渟微頷首,一邊走向去往暗室那條過道一邊說道:“去審訊室盯著那林芷霏,她也是時候該招了。”
“是,督主。”侍衛小心翼翼地瞧著司淵渟自宮裏回來後就極為冷峻的臉色,最後多說了一句:“督主,安親王在審訊室裏很安靜,是否要……”
“關著,其他的,本督自有打算。”司淵渟腳步不停,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卻是更為迫人了。
侍衛領了命,再不敢跟上,直接便去審訊室繼續看守林芷霏。
暗室在地下層,司淵渟下去後又走過一條長長的過道,才終於到那間不知是哪一代東廠督主打造的暗室。
去勢後沒了大半條命的眼線已經被從暗室頂上方垂下來的兩條鐵鏈拷吊了起來,盡管已經神誌不清,但在看到司淵渟走進暗室時,渾身不著寸縷下`身暫時止了血的眼線還是不可抑止地開始瑟瑟發抖。
“怕了?”先是在早先備好的洗手盆前洗了手,司淵渟拭幹雙手後,在掛滿各式刑具的牆上隨意挑了一根帶著倒鉤的鞭子,拿到手中掂量一下後走到眼線麵前,道:“無事,明日晨曦以前,你死不了。”
恐懼地看著司淵渟,眼線徒勞地掙紮了一下,卻又因下`身劇痛而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有痛苦的低喘。
司淵渟揚手就甩出一鞭子,滿是倒鉤還浸過鹽水的鞭子落到眼線身上,即刻便帶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鞭痕。
那雙自帶媚色的丹鳳眼此刻充滿冷酷戾氣,司淵渟一鞭緊接著一鞭,在眼線慘痛的哀叫聲中,他沒有絲毫憐憫,不緊不慢地說道:“叫啊,大聲地叫,你知道還能叫出來是多大的恩賜嗎?”
痛了,怕了,受辱了,能叫出來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權利,有些人,是連慘叫都不能的。
不僅不能叫,還要謝恩,然後活下去。
“故禍莫憯於欲利,悲莫痛於傷心,行莫醜於辱先,而詬莫大於宮刑。刑餘之人,無所比數,非一世也,所從來遠矣。”司淵渟每甩出一鞭便念出一句,那是曾受宮刑的司馬遷寫予友人的《報任安書》,幼時他讀不懂司馬遷心中的悲憤,而當他接受了結果相同的命運後,年複一年,他早已讀懂裏麵的每一字每一詞每一句,也已毫無希望地潰爛在生不如死的煉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