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渟的小臂。
司淵渟的唇總是微涼,趁夜而來還狹著夜裏的寒意,可舌卻是溫熱的,直直探入楚嶽峙口中攪弄,楚嶽峙極溫順地張口承接司淵渟的給予,兩人唇舌交纏間,一絲水漬從楚嶽峙嘴角滑落。
放開楚嶽峙的時候,楚嶽峙迷蒙著一雙桃花眼看司淵渟,平素英氣俊朗的臉上一片淺紅,薄唇微張嘴角染濕,令司淵渟深刻領悟到了色令智昏的涵義。
依他看,楚嶽峙比他更有惑主的潛力,光是一雙桃花眼就將他勾得神魂顛倒,不知今夕是何夕。
擦去楚嶽峙嘴角濕痕,司淵渟在床榻邊坐下,道:“等很久了?”
楚嶽峙懨懨地趴到司淵渟腿上,道:“不算久,你來之前我處理了一些瑣事。”
聽出楚嶽峙聲音裏那點隱含的不快,司淵渟將他額角的發絲撥到耳後,捏住他的耳垂問道:“怎麼了?是事情進展不順,還是身子難受?”
楚嶽峙先是靜默,而後支起身坐正,雖說床榻上鋪了被褥,但他坐穩時還是皺了皺眉。今日他最痛的都不是坐著,而是如廁時,自己雖看不到裏麵傷成什麼樣子,可如廁時那火辣辣的痛楚,也當真是這輩子都未有過的滋味。以至於連晚膳,他都是吃了兩口白粥便再不想吃其他。
忍下`身體的不適感,楚嶽峙伸手去解司淵渟的衣領,隻是還沒解開便被司淵渟抓住了手。
一旁的衣架上掛著司淵渟的寢衣,但司淵渟並不打算當著楚嶽峙的麵換,他胸`前被硯台砸的那一下太重,他皮膚上雖然疤痕交錯,但因為太瘦本身就容易出淤青,因此即便用了傷藥胸`前那一塊被砸出的淤痕也很是明顯,包括膝上被楚嶽磊踹的那一腳也留了淤青,他不想讓楚嶽峙看到,所以楚嶽峙這麼直接來解他的衣領,他想也沒想就抬手阻止了。
楚嶽峙板起臉,道:“我心裏難受。”
司淵渟一時有點摸不準楚嶽峙的意思,這話也不好接,隻好默不吭聲地看著他。
“皇兄對你動手,你還想瞞我。你是不是以為,臉上沒痕跡,我就不知道?你都會在安親王府加派東廠侍衛,我就不會往宮裏派人嗎?”楚嶽峙反手掙開司淵渟的手,趁著他訝然之際解開了那高束的衣領,拉開裏麵層疊的裏衣,看到胸`前那塊淤青時,麵色完全沉了下來,道:“覬覦我的男人,還要動手打罵,這些年他就是這樣對你的?隻要不高興就拿你撒氣?!”
司淵渟知道是瞞不住了,歎了口氣,承認道:“首席秉筆也好,掌印或是東廠提督也罷,總歸是太監,陛下打罵,拿我撒氣都是正常的事,不是什麼大傷,這淤青過兩日也就散了。”
“陛什麼下!莫說是你,便是對其他宮人也不該如此,太監就不是人,不會痛嗎?!”楚嶽峙怒聲道,司淵渟在他身邊的時候,莫說是打罵撒氣,他就沒讓司淵渟受過委屈,同吃同住同睡,那會依照他的吩咐,司淵渟在他身邊做侍讀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著他的標準來。
他失去記憶的時候沒往宮裏派過人,隻以為楚嶽磊倚重司淵渟,司淵渟身為權傾朝野的宦官,日子想必比普通太監要好過得多。結果到了今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這樣。
往臉上甩巴掌,往身上砸硯台,還上腳踹,踹完還要踩。這還隻是今日發生,往時還不知道楚嶽磊是如何過分地對待司淵渟,他拿到密報時,恨得一掌就把身前的書案給劈了。
看到楚嶽峙氣得手都在發抖,司淵渟卻輕聲笑了。
他像是心情極好,溫潤在眉眼間流淌,長長的眼睫毛就像蝶翼般顫動,夜明珠與燭火的光在那張冰封已久的臉上悄然化開一層暖色。